他并不急著回答我,而是朝我招手,我身體不受控制的朝他挪去,我怎么掙扎都沒用。到他跟前的時候,即便他坐著,我站著,我也沒比他高出多少。他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讓我不得不低下頭貼近他的臉。突然,我能看清他的樣子了。迷人且詭異的水藍色眸子,長這么大,他還是我第一次覺得長得無可挑刺的人,那張臉,讓人生不起仇恨,只有讓人本能的去畏懼,大概是因為他猶如帶著寒冰的眼神……
“沒錯,我就是你們的神,方才那些畫卷里,都是那些女人的魂,這就是她們的宿命。至于方才的那幾個人,魂魄我留著也沒用,索性毀了,這幾個人說到底也是因為你死的,本來只需要你一個人死,為何想著違背呢?”他回答得那么坦然,仿佛這一切理所當然。
原來我剛才看到的鐵柱和其他幾個人之所以看上去那么虛幻,是因為本身死了就只剩下魂魄了,從前就聽說人死了還會剩下魂魄,去什么陰曹地府轉世投胎,本來半信半疑,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了。還有那些畫卷里的,都是這些年被拿來祭神的女子死后留下的魂魄,她們的魂魄被困在這里,自然是不能轉世投胎了。
不管他是神還是什么,難道隨意左右別人的命運能讓他覺得很有樂趣么?他的高高在上讓我有那么一瞬間產(chǎn)生了厭惡感,我咬牙接著他的話說道:“因為我是人,人性不就是這么丑陋、自私的嗎?我不想被拿來祭神,我不想死,這還不夠造成這一切嗎?!你跟我比起來,又差得到哪里去?這一切的起端,不是你嗎?!”
起初是我?guī)煾父夷棠躺塘恐屛冶苊獗患郎竦姆椒ǎ藕﹁F柱死去,村里的家禽和人也相繼死去。現(xiàn)在我不想去追究誰的對錯,那就都算在我頭上好了,但是祭神的事兒,可不是我發(fā)起的,哪怕我有罪,我承認,但是我眼前的這個所謂的天神,才是真正的罪大惡極。
他似乎楞了一下,捏著我下巴的手突然松開了,奇怪的是,我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驀然發(fā)現(xiàn),我竟然還站在之前的位置,并沒有靠近他一丁點,剛才他捏著我下巴跟我說話的一幕,就做夢一樣。
我看向他,依舊是看不清他的臉,那我剛才看到的水藍色眼眸……還有那張臉,到底是不是他?
就在我疑惑剛才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時候,他突然說道:“普通人在我的幻術下都會迷失自我,為何你能保持清醒?你方才看見什么了?!”
我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沒打算搭理他,但是好像剛才他對我用了什么幻術,讓我以為我到了他跟前,實際上我還停留在原地。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見我不答話,他身形一閃就到了我跟前,我根本反應不過來,就被他掐住了脖子拎了起來,腳離開了地面。我能感覺得到這次是真的,不是在做夢,因為我已經(jīng)喘不過氣來了……
“說,你看見我的臉了?!”他的聲音仿佛冷得能凍穿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