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蔣桓心中頗有些五味雜陳,此人乃是蔣家之中除了他的父親蔣執(zhí)之外,碩果僅存的老資格人物,平日里倚老賣老雖然已無作為,更無能夠在添半分功績,但是卻德高望重,他當家主有很多事情,都必須和他商量才行,如果他不同意的話,那么幾乎已經(jīng)算是不成了,故而蔣桓對此老頗為忌憚,更頗為深恨之,但是卻未曾想到他對自己的老父親竟然是如此的恭敬,這讓蔣桓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一直想要消除其父在蔣家的影響力,然而沒想到,他還是比不得他的父親。
“王鵬老弟,你能夠這么說,我很高興,但是如今我已經(jīng)不是家主了,家主乃我兒蔣桓,你只需叫我一聲老大哥即可!”蔣執(zhí)聞言,微微搖了搖頭,他很清楚他這個兒子的心里一直想要超越自己,但是到目前為止還難以駕馭這些和他一輩的驕兵悍將。
王鵬聞言,心中一陣抽搐,簡直所言,無異于是在怪罪與他,他并非不尊蔣桓,而是心有苦衷啊。
誠然蔣桓卻實不錯,也算是個人物,但是也的確是只是算是個人物而已,些許才干,治理一個小家族或許是綽綽有余,但是若是整治諾大的蔣家,那的確是有些志大才疏,才能未盡啊,可是這些話,他不能說,誰也不能說,他能夠做的,只是用自己在蔣家的影響力,幫助蔣桓扶正固本,不說讓蔣家再有開拓,也至少讓蔣家免于庸俗,可是這一番苦心,蔣桓不能理解,誰也不能理解,甚至是這位當年最尊重的老大哥蔣執(zhí),也頗有微詞。
王鵬心中是苦澀的,他自幼無父無母,與蔣執(zhí)兄弟相稱,在蔣家圖謀霸業(yè)的路上,王鵬可謂是戰(zhàn)功卓著,不過他卻未曾有過不臣的想法,蔣家就是他的家,蔣家永遠是蔣家。蔣家人再有不對的地方,他也不能反叛,但是如今在面臨著平寧府與第七家族的慘禍之后,王鵬再也忍不住了,有些話,他必須要說出來,而且不吐不快。
但見的,王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眉宇之中帶著一抹凌厲之色,鄭重的看著蔣執(zhí),走下來椅子,叩拜在石地上面,恭恭敬敬的對著蔣執(zhí)磕了一個頭,蔣執(zhí)見狀神色不由有些動容,便要將之扶起,但是王鵬卻固執(zhí)的不起來,道:“蔣大哥,今日我有些話憋了很久了,不吐不快,可是說了,卻也得罪人,但是今天我管不了了,便是得罪人我也一定要說,我若是在不說的話,恐怕就沒機會了!”王鵬重重的道。
“好,王鵬你有話起來
說,你這不是在折煞我嗎?”蔣執(zhí)沉聲道。
王鵬搖了搖頭,環(huán)視了一眼廳內諸人,沉吟了一番而后道:“諸位,如今我王鵬已經(jīng)是老朽矣,活不了幾年了,這些年來,家主做出的決策我多有干預之處,然則我卻全然都是為了蔣家著想,我王鵬少時便于老哥你相識,此后更是形影不離,一起戰(zhàn)斗,同生共死,即老哥你退隱之后,我時常懷念當年光景,心中甚為掛記,我一聲都未曾娶妻,更無半點骨血,故而,我已然將桓兒當成我的孩子一樣對待,故而對他的行為亦十分嚴苛,我亦知他心中對我頗有忌恨之處,但是為了蔣家能夠長盛不衰下去,我王鵬也就認了,但是如今,平寧府滿門,第七家族滿門,盡皆已經(jīng)被人屠滅,而下一個目標矛頭直指我蔣家,我蔣家實在是危在旦夕,所以懇請老家主你能夠再度重掌蔣家,如此一來蔣家還有救!”王鵬滿面凄然,苦口婆心的言道,話里話外要表達的無疑便是讓蔣桓禪位與其父蔣執(zhí)。
此舉可說的上是大逆不道,更加愚蠢之極,觸怒的會是一對父子,兩代家主。
君可見,蔣桓的神色此刻已經(jīng)隱隱有些發(fā)青了,心中罵道:“老東西,我饒不了你!“
而蔣執(zhí),心中也覺得王鵬此言,實在是過于重了,但是他卻能夠感覺的到,王鵬所言并未有虛假之處,這令他雖然有憤怒之意,但是卻又發(fā)不出來,只能嘆息道:“王老弟啊,你這又是何必呢?桓兒做家主,與我做家主又有何不同之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