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點完卯,領了縣尊秘令的汲捕頭與郝班頭走出衙門,一路說笑著,結(jié)伴來到包子攤上,坐在一張桌子上。
郝班頭一臉討好的笑著:“老汲這頓飯你請,下一頓算兄弟的,兄弟絕對說話算數(shù)。”他拍著胸膛保證著。
汲捕頭翻翻白眼,把臉扭到一邊權(quán)當什么都沒看到,一下子把郝班頭曬在那里,好不尷尬。李寡婦早看慣了他們二人如此,她悄悄的看了一眼汲捕頭,眼眸中閃爍著全是春意。狠狠踩了一腳地上的一片落葉小聲罵了一句:“這個吝嗇鬼又來吃白食,看老娘怎么收撿你。”不過她笑容馬上爬上臉龐,誰讓自己春心暗許,讓他勾走了魂。
“郝班頭,這頓飯小婦人給二位爺免費,盡管吃就是。”她說話間搬上幾籠子包子,又端上了一大盤剛炸好的油炸檜油條,又為二人盛上兩大碗糝。她不管愛占便宜的郝班頭,悄悄拉一下汲捕頭的手,汲捕頭如被蝎子蟄了一般,想抽手抽不動,自己的手如被鐵鉗一般鉗住,一下子滿臉羞紅的僵在哪里。
“冤家,你就從了小婦人,郎情妾意,我們就是天作地合的好姻緣。”她在他的耳邊廝語,卻嚇得汲捕頭額頭熱汗直冒。
郝班頭大口大口的吃著,眼睛卻瞟著二人興災樂禍,他還是沒有忍不住“嘿嘿”的邪笑。
這一下惹火李寡婦,打撓了她調(diào)戲冤家的心情,轉(zhuǎn)臉獅吼:“郝三炮,你敢在笑一聲,老娘告你家黃臉婆,說你調(diào)戲老娘。”
“啊,”郝三炮頓時嚇得臉色發(fā)白,誰人不知他家的母老虎有多么可怕,自己多看一眼小娘子都會被罰跪一個時辰,何況是調(diào)戲了,自己還不被打個半殘呀。
“姑奶奶,饒了小的吧”他連連做揖,一付奴才相。
汲捕頭趁勢抽回手,他還是不敢走,他怕李寡婦吼上一嗓子,自己再無臉面見人,只有僵硬的坐在那里,暗恨又上了郝三跑的惡當。說好去青龍客棧打探的,半路上說什么皇上不差餓兵,鬼使神差的來到這里。
“啊,救命。”一聲聲慘絕的叫聲打破了清晨的安寧。
汲捕頭心頭暗喜,機會來了,拋下十個大子,紅著臉向李寡婦一抱拳:“汲某有公務在身,告辭了。”不顧一切的轉(zhuǎn)身跑去,好不狼狽。
郝三炮見勢不好,就要溜走。手疾眼快的李寡婦,腳步一錯擋住他的去路,一挺高聳的胸脯,用手一指兩座玉峰,嗲聲嗲氣的說道:“郝爺,奴家的這里大嗎”
郝三炮頓時覺得虛火上升,喉嚨干渴,拼命的咽了幾口唾沫。看著李寡婦不懷好意的笑著,頓時想到了什么冷汗從額頭上流下。苦喪著臉,連連作揖:“姑奶奶饒命呀”
“哼,饒你可以,只要答應老娘一件事,”她故意拖著長腔,威脅的意味濃濃。
郝三炮那里敢呀,只有苦笑著連連應下:“是是,是,姑奶奶你說。”
“老娘想請汲捕頭吃酒,就訂在浮來春酒樓,三天為限,如果做不到,你知道后果。”她回頭看了一眼伸長脖子的食客,“咯咯”一笑:“事成以后,俺李花花請大伙吃酒。”
“好,好”食客們一陣起哄,冷場的食攤又熱鬧起來,郝三炮快速的席卷桌上的食物,打包揣入懷中,如喪家之犬般的離去。
汲捕頭一口氣跑出好遠,心還撲通撲通的狂跳,心虛的看一眼后方,慶幸的出一口氣,她沒有追過來。
鎖翠樓古香古色,尊貴而大方的修飾讓人一看就覺得此處不凡。汲捕頭眉頭輕皺,怎么聲音會從此處傳來,那老鴇兒在此開店多年,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種事。
汲捕頭難為了,這種地方汲某焉能踏足,壞了自己名頭,其實是他害羞罷了,找了太多的理由。可是就在他忐忑不安之時,他看到了一雙眼睛,太熟悉了。頓時間感覺到天都黑了,手指著那個人咬牙切齒的吼著:“涂,小兔崽子,給爺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