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稚嫩的聲音不見往日的深沉,聽起來甚是天真無害。笑容可掬的臉上,盡顯無辜,仿佛真是一時興起,提出一個極有趣的建議。
梁婠沉著眸瞧他,就在這一刻,她在他身上看到了高潛的影子。
高渙面色凝重,一言不發(fā)。
顯然,場面已經(jīng)超過預(yù)期。
見到皇帝,高灝率先跪地,高渙壓下心底的意外也跟著跪下去。
梁婠看著一步步上前的兩人,坐著沒動,心一點點涼了下去。
高旸背著手,挺著小身板,笑道:“永安王、長廣王請起吧。”
陸晚迎自行走到主位前,俯下身,恭恭敬敬一拜。
“太后恕罪,妾沒有——”
高旸轉(zhuǎn)眸看過來,目光堅定:“是孤命人將太妃接來回來的,太后若要怪罪,那就怪孤好了。”
梁婠瞇起眼,輕輕吸了口氣,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愣在一邊的錦蘭,笑著吩咐。
“還不去準備?”
待所有人坐定,簡單的二人相談,已變成小型的家宴。
高旸瞧著梁婠讓人呈到面前的銅盤,上面的炙肉烤得噴香,笑嘆:“孤竟不知太后還有這手藝,今兒算是沾了永安王的光。”
高渙站起身,垂下頭:“臣不敢。”
高旸指著他的座位,笑道:“皇伯父快坐快坐,莫要拘禮,這兒又沒外人。”
“謝陛下。”高渙依言坐回去,無意中與梁婠目光相接。
高旸專心擺弄盤中的炙肉,切下一塊放入口中,許是肉塊太大,許是用得心急,忽然嗆住咳了起來。
在側(cè)服侍的宮人內(nèi)侍,驚得一頭汗,就在梁婠要起身去查看時,高旸撫著胸口,抬眸道:“太后不必憂心,孤沒事。”
他雖還咳著,但臉色已不像剛剛漲得通紅。
高旸拂開身側(cè)的宮人,搖著頭歉意笑笑:“太后時常告誡孤,一口不能著兩匙,孤卻是沒記住,咳咳……辜負了太后往日的教導(dǎo)。”
梁婠一愣,緩緩坐下身,面上瞧不出半點異樣。
“皇帝無事就好。”
高旸飲了口茶,順了順氣,又轉(zhuǎn)向陸晚迎:“孤記得太妃與永安王有些誤會,不如趁這個機會共飲一杯,將這誤會解開?”
永安王高渙的車夫失手刺死前尚書令陸勖一事人盡皆知。
高旸這么一說,空氣冷了冷。
梁婠更是蹙起眉,陸晚迎有多痛恨高渙,就算旁人不知,他們卻是實實在在清楚的。
自打陸勖遇刺的消息傳出,陸晚迎便認定車夫是受高渙指使。
奈何經(jīng)過她多方查證,始終沒有確鑿的證據(jù)。
陸勖死得不明不白,別說陸晚迎不答應(yīng),就是陸氏也不愿放過。
是以,陸氏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不管明里暗里,處處針對高渙。
廣平王諸王更是借勢打壓。
高渙礙著理虧,只得一再讓步。
而這恰恰也是梁婠愿意與高渙聯(lián)手的原因。
比起想要直接坐上皇位的高灝,倒不如成全高渙,讓他成為一人之下的權(quán)臣。
屆時,不需要她出手,高渙自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可今日安排的這出請君入甕,最后究竟誰才是入甕的人……
梁婠已然猜不到。
她摩挲著杯盞,抬抬眼,默默注視著陸晚迎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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