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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羽櫻奈的運動鞋落步毫無聲息,樓道里寂靜,高跟鞋響如影隨形,好像有誰走在身側。
她一步未緩,走到轉角處,已經泛起黃的墻壁上標識著鮮紅的墨字,在陰沉沉的樓里紅的有些發(fā)黑,紅字突然緩緩的流動起來,如同鮮血一樣往墻壁下滲。
她擦了擦眼睛:“三樓了。”
字上的血像爬蟲一樣從墻壁上蜿蜒而下,在水泥的地面留下濕黏的痕跡,織羽櫻奈站住往后踢了踢腿,把鞋面的紅色蠕蟲甩去,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往樓上走。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長在”
若隱若現的歌聲從四面八方穿透過來,唱的極其哀婉動人,像女人的哭訴,定神一聽,好像又什么都沒有。
唱著唱著歌聲停了,織羽櫻奈忍不住把后面的詞接了下去:“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今宵離別后,何日君再來人生難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
樓道里的簾子突然瘋狂的扇動起來,冰冷的穿堂風從兩側墻壁開的小窗戶里灌進樓梯,兩扇小窗戶被風吹的來回倒,砰砰作響,像是在宣泄憤怒不滿的情緒。
兩扇窗戶“哐”的一聲,忽然緊緊的閉上了。
織羽櫻奈的臉被白色的塑料袋給遮住,看不到眼前有什么,只感覺有人迎面朝她走過來。
“終于找到你了”
塑料袋發(fā)出一陣窸窣的脆響,一只手穿過塑料袋落在她的臉上,干瘦的和雞爪一樣的手在織羽櫻奈臉上碰了過去,刺骨的冰涼要凍進人的骨髓里。
“天真冷,凍得人哆嗦。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買了這么多東西一定很重吧,看你這么一副沒用的相怎么不叫老頭子來幫你提”
懷抱里的負擔頓時沒了,織羽櫻奈抬頭向來人打招呼:“雅子奶奶。”
雅子五六十的人,手勁還是一等一的大,她拎著織羽櫻奈的購物袋往樓上走,時不時回頭看她有沒有跟上,嘴里不停叨叨的重復:“現在天挺冷的,又黑的快,一個女孩子家不要老是待在外面,一放學就馬上趕回來聽到沒”
她眼神閃爍,嘆了口氣:“這一塊你也不是不知道,加上最近這一段日子,社會人和不良多了起來,治安又差了。”
織羽櫻奈點頭:“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么晚回來”她放低了聲音,眼睛飛快的在黑暗中掃過一圈,手一抖袋子差點掉到了地上:“今今天我特意從海鮮市場里買了不少新鮮海蝦呢,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就等你回來開做,老頭子今晚要和手冢他們喝酒,我們兩個就不用管他了,吃個痛快。”
走到六樓左手邊那扇門,雅子掏出鑰匙打開房間:“進來吧。”
織羽櫻奈走進去,整個房子并不大,但是裝飾的很溫馨,玄關處還擺了幾個兔子小玩偶,雖然看下來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擺設,但處處都可以見到主人的用心。
她用手戳了一下白色的貓咪玩偶,撩撩它的小短須。
身后響起重重的“碰”的一聲,雅子緊緊的把門關上,靠在門背上粗喘著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靠著門背慢慢滑下,整個人在過度緊繃之后的驟然松弛下來。
織羽櫻奈轉過身,有些好奇:“怎么了”
雅子聲音有些顫抖:“櫻奈,你剛才上樓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織羽櫻奈想了想,說:“不奇怪。”
怪聲把雅子嚇得失態(tài),她一時之間也沒有細想織羽櫻奈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拍了拍胸口順氣:“晴明公保佑,希望剛才是我弄錯了。”
晴明織羽櫻奈問:“晴明是安倍晴明”
“你這傻孩子,怎么連這都不知道了,”雅子緩過神:“桌上有一些做好的小吃食,你將就一下,我先去上柱香。”
織羽櫻奈看著雅子跑進了和室,走到在玄關口,用紙揩去鞋面鮮紅的污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