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不去爭個什么,但并不代表自己軟弱無能,誰都可以來收拾自己。
只是自己現(xiàn)在一無位份,二無寵愛,她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安排禧云宮給她住。
這殿宇巍峨壯麗,儼然不是她一七品才人該擁有的。
宮殿上方,碧色琉璃瓦泛著五彩玄光,朱色宮墻與彩色鳳紋的梁柱輝映繁華,就連宮階兩側(cè)皆以白玉為磚,中間那塊石壁是以水種極好的翡翠雕刻的鳳凰牡丹制成。
花吟認真回道:“是,才人。”
江云嬈收拾完畢后,天元宮的太監(jiān)便來接她過去了。
她端坐在鸞轎里走了一會兒,掀開轎簾瞧了瞧,前方那座在夜晚都金碧輝煌的巍峨宮殿便是帝王寢宮了,可就在此時,轎子忽而停了下來。
那身著紅衣暗紋錦袍的中年太監(jiān)名喚福康公公,福康公公站在轎子外,勾著身子有些難為情的道:
“啟稟才人,皇上皇上遣人來說,讓您不用過去了,奴才現(xiàn)在就送您回禧云宮吧。”
???
江云嬈掀開轎簾,探出頭來:“為何啊?”
福康公公答:“寧貴妃娘娘突然找皇上有急事,皇上他先去一趟明華宮,若若待會兒算早的話”
江云嬈也算看過宮斗劇,這樣的戲碼也不算新鮮,倒顯得不太高明。
寧貴妃之所以挑上自己侍寢這一日來截寵,完全是因為自己人微言輕,且江家不受待見,所以寧貴妃對上她時,便囂張得更明顯一些。
好消息:今日做嬪妃也是摸魚的一天;
壞消息:搞炭火計劃破滅,會繼續(xù)挨凍;
天大壞消息:明日自己便是這三宮六院的笑柄。
江云嬈從鸞轎上走了下來,從另一位內(nèi)侍手上接過一把油紙傘,應(yīng)付笑著:
“貴妃娘娘身子不舒服,皇上應(yīng)該先去看看的。
福康公公不必送我回去了,我自己一人慢慢走回去,想欣賞一下這九重鳳闕里的漫天雪景。”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想要的有品質(zhì)感的摸魚生活可能還是要先努力一把的,要不然這生活品質(zhì)提不上去,幸福指數(shù)就會大大降低,完了就是內(nèi)耗自我了。
于是,江云嬈決定了,明日開始就給自己找一棵大樹,
要么加入皇后戰(zhàn)隊,要么加入貴妃戰(zhàn)隊,要么其他戰(zhàn)隊,有實力姐姐們罩著的生活,再差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靠一個男人,不如多靠幾個姐姐們!
彼時,九重墨空之上,雪花漫舞。
潔白冰晶片片飄落于她肩頭,江云嬈將油紙傘給扔了,走入無人的巷道時,耳邊忽的傳來一陣簫聲,她借著雪色與簫聲在寂寥的深宮里緩緩起了舞步。
伸展手臂,揮舞裙擺,楊柳腰身點足飛旋。
當年,她以比賽成績第一名斬獲洛神杯,學舞多年,在業(yè)內(nèi)有小洛神之稱,她愛舞如命,時常想象自己是一只自由的蝴蝶,展翅天地。
她奪冠的那場比賽是在一場人造雪里,只是,這一切已經(jīng)遠得像是一場夢。
江云嬈長長舒了一大口氣,她自我調(diào)節(jié)過來了,不憋悶了,即便是明日后宮眾人嘲笑她,她也只會是左耳進右耳出。
她抬眸時,望見路的盡頭佇立一修長挺拔的身影。
江云嬈走近,雪夜宮燈照映下,那人身著一身明黃,頭戴飛龍金冠,錦袍上繡滿云紋金龍,靜默立于行廊邊。
!!!
她見到活的皇帝了誒,以前都是在博物館里見的死的,這次見到大活人了,可興奮了。一時,忘了自己身處何地。
江云嬈沒想到天啟帝裴琰的模樣生得這般豐朗俊逸。
帝王細長又深邃的丹鳳眼里,嵌著黑曜石一般的瞳孔,深不見底,
那挺立似鋒刃的眉骨帶著一股狠戾之氣,薄唇緊抿,對她的到來帶著一絲威懾與警惕。
裴琰將碧玉簫悄悄收回,居高臨下的睥睨她:“江才人,你為了江家還是這般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