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外頭便是一個很大的院子,空曠平坦的水泥地面上傍晚的時候被軍區(qū)家屬門灑上了水。
這會兒晚風一吹,涼意撲面而來。
院子東頭一口水井,顧景行脫了上衣,站在井邊,拎起一桶井水,當頭澆下。
嘩啦一聲,寂靜的夜晚,這聲音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宋冉光著腳,踏著小水坑,沖到他身邊去。
“景行,你干什么啊”
顧景行麥色的肌膚月色下顯得特別誘人,常年鍛煉的身體結(jié)實有力,讓人移不開實現(xiàn)。
顧景行又拎起一桶水,粗著嗓子對宋冉說:“小冉,你讓開,井水涼,別濺到你身上去。”
“你也說井水涼,你這么當頭澆下來,很容易生病的。”
“我就是覺得太熱了,我沒事的,你別擔心。”
顧景行拎著一桶水,往后退了一步,手高高舉起,一桶水又這么徹頭澆了下來。
嘩啦啦,水珠子到底還是濺到了宋冉的裙邊和小腿上。
她眼里泛著淚光,就這么看著面前的男人澆了一桶又一桶井水。
她知道,他慌張了,因為太愛她,因為太珍惜她,在還沒有結(jié)婚的情況下,他不敢碰她,不敢玷污她,怕壞了她的名節(jié),怕她受人指指點點。
畢竟,八十年代,風氣還不算開放,他又是正直的正統(tǒng)軍人。
她不知道男人吃了那種藥得不到紓解會是什么感覺,但從他克制的悶哼聲和拎著水桶微微顫抖的手指,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煎熬。
她知道,他很固執(zhí),這個時候是勸不動他的。
她便蹲在一邊,就這么看著他。
晚風微涼,大院宿舍的燈三三兩兩的亮著,和著天上明亮的星子,頭一回,讓宋冉覺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