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塵看著他不知所言的表情,一時間心情大好。尋歡作樂,洛清晏巴不得呢,何必來煙雨閣自找沒趣。下棋喝茶,撫琴聽曲,自己又不是那樓里的姑娘,憑什么由得他呼來喝去真當人人皆下賤嗎
“不會嗎洛三小姐這話可有些不實誠了。”段凌肅頓了頓,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碧螺春,接著又道:“若是不會撫琴,為何這房中放著七弦古琴,掛著四弦琵琶若是不會下棋,桌上為何會有那張玲瓏棋局的圖紙若是不通茶道,那柜上放著的茶具器皿可有些多余了,況且這碧螺春唯有懂茶者方煮的出味道,你這侍女煮的一點也不好喝。”
“王爺可聽說過,這茶呢,一杯為品,兩杯為飲,王爺這手中的第三杯下了肚,便稱之為驢了。玉棠的確會那些無用的東西,但也不是供人取樂之用,王爺還是莫要拿玉棠消遣了。”洛依塵見他觀察的細致入微,也心知隱瞞無望,還不如坦誠地說了,量他也沒轍。
洛依塵見那人并不答話,想了想接著說道:“若王爺真的無聊至極,城東的煙柳巷再過兩個時辰便迎客了,巷子南頭的那家怡紅樓倒是不錯,王爺可以去看看。”
花千媚曾經(jīng)說過:煙柳巷這種地方雖然污穢,但魚龍混雜,若是想要得到什么消息,煙柳巷乃是首選。洛依塵將這句話爛熟于心,時常在練功之余,趁著月色正好,去那巷子里頭玩上半個晚上。
“你,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么知道那么,那么污穢的地方”段凌肅雖然不羈慣了,又有李貴妃時常寵著,但無論怎樣,也沒去過那種地方。乍然聽洛依塵這么一說,段凌肅臉上一片驚異之色。
“王爺沒去過要不今兒晚上咱們一起去”洛依塵本就對他造訪煙雨閣十分不滿,有心逗弄他,便出了這樣的主意。
段凌肅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眼神極其不自然地看向她手臂上那一點殷紅的守宮砂。好端端一個深閨淑女,怎的如此口無遮攔若說他們兄弟間說說這樣的話倒也是常有的,就是平時也會相互開開這般沒忌諱的玩笑,但是哪里有這樣不懂得忌諱的女子“我,我怎會沒去過我當然去過今日我還有事,改日再去。”男子在成家之前都有去逛這種地方的習慣,段凌肅怕被笑話,雖然確實沒去過,但是不敢承認倒是真的,總不能被一個小丫頭看扁了。
“既然王爺沒空,那玉棠就自己去好了。不過煩請王爺千萬別把這事兒告訴那老匹夫,否則又是一頓板子。”洛依塵已經(jīng)有日子沒去了,正好今日想起來,也是該去看看有什么新的消息傳來,讓那怡紅樓的媽媽找?guī)熜终伊撕脦啄辏偸菦]下落,也該再去問問了。
段凌肅有些驚異于她的大膽,一個小丫頭獨身去煙柳巷,竟然能夠全身而退,這是有多剽悍啊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今日不是來找她下棋撫琴的嗎,怎么繞著繞著就到了這個話題上去了不過,去怡紅樓,這個提議,可以考慮一下。
“我想起來了,今兒晚上沒事兒,我陪你一起去怡紅樓。”對于段凌肅的突然改變主意,洛依塵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這人明顯就是沒去過的樣子,自己只要這樣說,他是一定會去的。
洛依塵微微一笑,明顯不表示不在意他改變主意,接著道:“既然王爺也一起去,那是再好不過了。”有人陪著去,就算是被洛清晏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事情,總不能連著段凌肅一起打板子吧。
段凌肅也不是傻子,見洛依塵不但沒反對,反而表示歡迎,霎時間便反應過來了:她這是在拿自己當擋箭牌啊又不好再改口,只能提點別的要求了:“既然我給玉棠當了免罪金牌,玉棠也要給點實際的好處才行,就撫琴一曲怎么樣”
洛依塵哪里會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盤,估計這會兒先撫一曲琴,待會來又要訛上一曲琵琶了,不過自己也不怎么吃虧,畢竟這免罪金牌可不常有。
“好,不知王爺想聽什么曲子”有求于人自然要態(tài)度好一點,再說人家是王爺,自己也不吃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