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直不錯,唱歌開始之后,喝酒也自然是免不了的。
張文定其實酒量不錯,只是不喜歡喝酒,平時跟人吃飯,都一律推說不能喝,可是今天他表面上裝得好,但內(nèi)心的壓力已經(jīng)大到了極點,一方面怕喝多了亂說話,一方面卻又想喝點酒舒緩一下神經(jīng),放松一下壓力。
半推半就之下,張文定終于還是端起了酒杯。他最終決定還是喝,畢竟只是啤酒,以他的酒量,六七瓶下肚除了尿多一點,沒別的狀況。
這一來二去的,酒過三巡,從表面上看,邵和平跟張文定之間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只差引為知己,恨不能斬雞頭燒黃紙對著關(guān)二爺神像拜把子。
十點多的時候,石三勇把三個小姐都叫到他身邊,讓張文定和邵和平在另一邊說話。這包廂是個大包,相互隔得稍微遠點說話就不會被別人聽到。
張文定知道要說正事了,心里卻渾不在意,天大的錯已經(jīng)犯下了,轉(zhuǎn)回頭去想邵和平在素柳園招惹徐瑩的那點破事兒,也太小兒科了!
等邵和平將話題引到徐瑩身上的時候,張文定打了個哈哈,直到邵和平問起徐瑩出了素柳園之后的反應(yīng)時,張文定才一臉為難地嘆了口氣說:“邵哥啊,在背后說領(lǐng)導(dǎo),我這可是犯錯誤的啊!不過誰叫你是我哥呢?犯錯誤也沒辦法啊!這個事情,我們老板很生氣,在車上的時候一直陰著臉,還有她腳也受了點傷,怨氣很大啊!”
“那,她說什么了沒有?有沒有給,給別人打電話什么的?”邵和平聽得心驚肉跳,看著張文定很沒水平地問。
他是真害怕了,雖然電力系統(tǒng)是垂管單位,而他在市電業(yè)局和省電力公司都有靠山,可畢竟這兒是隨江市,是在高洪的一畝三分地上啊!
電力局和政府之間因為工作的原因扯皮那沒什么,只要有理由,偶爾表現(xiàn)一點壟斷行業(yè)垂管單位的優(yōu)越性無可厚非,誰也不能因為這事兒說什么,可他這次招惹的是市長的女人啊,見不得光的,這他媽的是最得罪人的。
如果抽自己幾個嘴巴能夠讓徐瑩消氣,邵和平真愿意自己抽自己,怎么就色迷心竅要去揩市長情人的油了呢?
不談別的報復(fù)手段,只要高市長稍微露一點口風(fēng),市局就會把自己這個區(qū)局的局長給拿下!他相當(dāng)清楚,市電業(yè)局的局長絕對不會因為他這么個人跟市政府過不去,哪怕他在省電力公司小有點關(guān)系!
在隨江這一畝三分地上,再牛逼的垂管單位也抵不住一市之長的怒火啊!
看著邵和平這一臉焦急的模樣,張文定心里居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意,然后一想,老子再嚇嚇你。
他皺皺眉頭,做出沉思的樣子,然后緩緩開口道:“在車上的時候,倒是沒聽到她打電話。不過,她問過我石哥的事情,然后要我問問石哥,了解一下你的情況。我還沒來得及給石哥打電話,就被石哥叫過來了……”
聽著張文定的話,邵和平心一寸寸地往下沉。
他雖然早料到了徐瑩會找他麻煩,可親耳聽到張文定的話,他就覺得壓力又大了一分,腦子里甚至都能夠想象得出徐瑩在車?yán)飳埼亩ㄕf這些話時候那布滿滔天怒火的臉色。他自己早就把自己嚇著了,一點都沒去懷疑張文定的話是真是假。
畢竟,像張文定講的這個情況,他自己就猜出了幾分,出了這種事情,徐瑩應(yīng)該不會讓別人知道,想必會通過張文定來調(diào)查他的身份。
在素柳園的時候,張文定和石三勇二人可是相互打過招呼了的,而石三勇和他邵和平也認(rèn)識。
“她有沒有說你問出來了要你怎么做?”邵和平強壓下心里的不安問了句,話出口后馬上就知道問了句沒水平的廢話——徐瑩要報復(fù)他,不可能通過張文定這小子啊。
果然,張文定搖了搖頭。
邵和平也搖了搖頭,嘆口氣,沒有說話。
“邵哥,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張文定突然出口安慰了一句,然后端起杯和邵和平碰了一下,喝了口酒繼續(xù)說,“我看吶,我們老板暫時不會怎么樣。她總不至于專門為了這么個事情和你過不去,怕是會等個什么機會,想必需要點時間的。你呢,就趁著這段時間想想辦法,把誤會說清楚,只要她心里舒服了,不就什么事兒都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