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進憐君樓,方堪客迎面見到一個熟人,是憐君樓內(nèi)打雜的一個青年伙計張虎。
方堪客苦笑著要打招呼,哪知張虎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憤憤不平的指著憐君樓,壓低聲音道:“你快進去看看,姜韻她......”
誰知張虎話還沒完,憐君樓老鴇子的身影探出,對著他怒斥道:“張虎你怎么還在這里還不去買菜,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張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向方堪客使了個眼色后,轉身離去。
方堪客當然明白是出事了,便要邁步走進憐君樓。
但誰知老鴇子那副肥碩的身軀直接擋在了他身前,雙手叉腰冷冷道:“你不能進去,豈能讓你這個子打擾了姜韻的好事”
方堪客神色一沉,道:“我來憐君樓不下十次,為什么不讓我進去”
老鴇子臉上露出輕蔑,冷笑一聲:“本以為你是星學院的學生,誰知只是個打雜的,虧我這些來對你畢恭畢敬。姜韻如今正在和徐公子相談甚歡,絕不允許你去打擾他們”
方堪客眼中眼中怒火乍現(xiàn),想起了那個表面君子實則陰冷的人,質(zhì)問道:“徐自清姜韻都已經(jīng)將銀兩還給他了,他怎么還糾纏不清”
老鴇子輕蔑道:“哼,徐公子要花一萬兩白銀買下姜韻,只要姜韻點頭答應,她就是徐公子的人了。我勸你還是安心回星學院打雜吧,不要再來憐君樓多做糾纏,死窮酸”
“一萬兩他徐自清想得倒美......”方堪客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的一萬兩銀票,稍感心安,然后他直接推開身前的老鴇子,冷冷丟下十兩銀子。
“我要進去,這十兩銀子就是我對你瘋婆子的打賞。還有,你的話我都記住了,待我正式成為星學院的學生,定要將你這憐君樓都給拆了”
老鴇子哪里在乎方堪客的話,看見那錠丟在地上的銀子,她的眼睛都直了,拖著肥碩的身軀便伸手去撿。
“一個死打雜的,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老鴇子鄭重將銀子放好,嘲笑一聲便跟著方堪客進了憐君樓。
憐君樓三層,只見一堆人圍在一起互相竊語,不時伸手指指點點。
絲帳不知何時被掀開,一名身著華貴綢緞藍衫的英俊年輕男子,站在人群中心,他的對面那張紅檀木椅上,坐著一名絕美女子。
那是......姜韻。
人聲喧鬧,人潮洶涌,然而姜韻卻是沒有感到任何熱鬧,反而覺得孤獨。
因為孤獨,她看上去有些忐忑,甚至還有一絲絕望出現(xiàn)在她的臉上。
很相似的一幕。
與方堪客初見那抹素顏時,一模一樣的神情。
當時一身粗布麻裙卻難掩傾世容顏的姜韻,便是站在憐君樓前,明明街上是那樣擁擠熱鬧,而她看上去卻是那么孤獨無助,當忐忑不安的她,下定決心走進憐君樓賣身后,她的臉龐涌現(xiàn)了絕望,甚至泛起死意。
就如此時。
姜韻已經(jīng)將自己賣身入憐君樓,到底早已沒有自由可言,若是老鴇子執(zhí)意要將她賣給客人,她又能拿什么反抗
是詢問她自身的意見,無非是不想用強硬的辦法免得讓雙方難堪,為的便是服姜韻的心,若是她依舊固執(zhí),難道憐君樓還沒有辦法不成
直接將她綁起來,丟到徐府又有誰能半個字
徐自清來了,他已經(jīng)出到一萬兩的銀子。
老鴇子難道不動心
就算姜韻是處州城的“羞花女子”,就算她是憐君樓的頭號花魁,在老鴇子的眼里不過是賺錢的工具罷了。既然有人愿意出高價買這個工具,老鴇子她怎么會不愿意出售
那方遮掩姜韻身影的絲帳,被老鴇子強行掀開,那抹遮掩姜韻面容的面紗,被老鴇子撕扯成碎片。
如今的姜韻,完全暴露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而那些目光竟然將她推在了徐自清的身前。
她低頭沒有話,撫在琴上的右手微微一僵。
徐自清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緊張。
“姜韻,我想你真是誤會我了。我徐自清對發(fā)誓,你養(yǎng)父打獵時受的傷與我沒有半點關系,否則我徐家一年內(nèi)將受滅頂之災。至于醫(yī)館的費用,其實就是為了你。你若是能進徐家的門,不但有了自由之身,還不必過往日的苦日子,徐府大大的事務都是你了算。你考慮一下,好嗎”他溫柔的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滿是懇請與疼惜。
姜韻艱難的抬頭,看了一眼徐自清。
然后,她求助的看向這些對她照顧有加的憐君樓女子。
然而她們都是笑嘻嘻的站在原地,不時臉上嘴角露出打趣嬉鬧,她們羨慕的看著姜韻,唯獨沒有看出此時的她需要她們的幫助。
她臉上的絕望更甚,然后回頭,然后怯怯的看著徐自清。
他的面容謙謙君子,他的眼睛溫潤如玉,看上去就像隔壁家的大哥哥般溫暖。
但她從很早以前便知曉他的真實目的,而她當時便是寧死不從,寧愿將自己賣入憐君樓也不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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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妾。
因為,她不喜歡。
不喜歡,這難道不是最簡單,最誠摯的理由嗎
因為不喜歡,所以不愿意。
這是最自由的理由。
但是,她已經(jīng)沒有了自由。
姜韻艱難擠出一點笑容,道:“徐公子,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