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茁奉旨讓賀蘭音與葉翾一起進宮的消息如風(fēng)一般吹過整個北國皇宮。太后蘇常沁身前大宮女墨香,邁著穩(wěn)而快的步伐向著太后常居的祥云殿。
本來還躺在金榻上閉目養(yǎng)神的蘇常沁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冷冷的哼了一聲,墨香趕緊上前伺候。
“哀家尋思著賀蘭家的姑娘是矜持的,講究個循行漸進。皇帝倒好,是直接將人送到門前去了。”殿中燃著的香料是西楚的貢品,蘇常沁越聞越覺得嫌棄,覺得他國的東西就是沒北國本土產(chǎn)的香料好聞。
不由得心生浮躁,周身的氣勢降了幾個溫度:“蘇黎呢哀家的懿旨下的比皇帝快那么多,他人呢,怎么還沒有進宮”
“小侯爺照顧太子殿下回宮之后著手去查了胡人細(xì)作的事情,”墨香小心的伺候著,“怕打草驚蛇,沒有將行蹤告知任何人。傳旨的小太監(jiān)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怕是還在蘇府大門前等著呢”
“這個不省心的孩子,”蘇常沁蹙起眉頭,“尋人這事情,他就不知道讓蘇家去做非得親自上若真讓那賀蘭家的瞧上葉翾,蘇府怎么辦,朝中依附官員怎么辦”
“小侯爺也是忠心太子殿下,所以事情才不想假手于人。”墨香頓了一會兒,“他是您看著長大的,您還不了解他的性子嗎”
“哀家就是太了解了,”蘇常沁轉(zhuǎn)過身來,“哀家與他說賀蘭家丫頭事情的時候,那孩子雖沒說不答應(yīng),可也沒說答應(yīng)。如今懿旨下去了,他遲遲不肯動作。想來不答應(yīng)的成分,占了大成。”
整理完畢,墨香恭敬的站在蘇常沁的身前:“可要尋人去找小侯爺”
“不必,”蘇常沁邁著步伐走到香爐面前,揭開爐蓋朝里面丟了塊銀制物什,滅了那燃著的香料,“他猴精的很。等尋到他的時候,怕是賀蘭家和姓葉的都對上眼了。”
“尋個眼生的,散些消息,將他引到賢王府去。”
“是。”
炎炎夏日,無一絲風(fēng)吹過。于茁不時的提醒著宮轎的速度,生怕自己算錯了時間擾了皇帝的用膳心情。
往日還算清靜的巷口此時有些吵鬧,于茁不予理會,坐在轎里的賀蘭音撩開車窗,探頭問他,“公公,發(fā)生何事了”
于茁眼神一動,立即有個小太監(jiān)跑過去瞧了一眼。不一會兒便又跑了回來,在于茁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于茁朝賀蘭音笑道,“不過是死了個乞丐,許是天氣太熱,被烤死的。”
“烤死的”賀蘭音低聲輕喃,遠(yuǎn)遠(yuǎn)的瞧了一眼人群,在于茁含笑的嘴角中放下了車簾。
宮轎離賢王府老遠(yuǎn)的時候,立在府前等了許久的賢王府掌事張言迎了上去,“茁公公。”
于茁笑著福身:“咱家是來傳旨的,世子可醒了”
兩人說話間,賀蘭音從轎上被春風(fēng)秋蘭扶了下來,張言只瞧了一眼,便對賀蘭音的容貌心生感嘆。
“世子還未醒,府上的請來的大夫正在想辦法,還望茁公公海涵。”
“喲,張管事說這話可折煞咱家了。”于茁嘆息一聲,“世子是為了太子殿下才受的累,大功一件,咱家歡喜還來不及呢。”
張言哂笑,“這位想必就是賀蘭姑娘了吧。”
賀蘭音朝他點點頭,張言領(lǐng)著兩人朝賢王府走去:“前兩日世子還在老奴面前念叨著賀蘭姑娘呢。”
“哦,”于茁轉(zhuǎn)過頭看她,“姑娘和世子認(rèn)識”
賀蘭音搖搖頭,“不認(rèn)識。”
于茁無言,自打賢王北辰青云去了之后,一直拿皇上沒辦法的敵對藩王勢力便對葉翾世子下了手。
可憐他小小年紀(jì)便經(jīng)脈盡斷,身中數(shù)毒。若非皇上出手相救,尋著世間最昂貴的藥吊著世子的命,怕是賢王府早就不復(fù)存在了吧。
是以常年不出門的世子又怎么會認(rèn)識賀蘭音呢
于茁?lián)u搖頭,張言停了下來,指著前方院落道:“上天垂憐,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府中的大夫說世子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于茁眼睛一亮,“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兒啊皇上盼世子身子安康都不知道盼了多少年了快,快帶咱家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