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寨中匆匆跑出一人,衣冠不整,手提一把翻山巨斧,不斷翻騰,護住周身,高聲呼喝道:“爺爺在此,可有小子與爺爺大戰(zhàn)三百回合!”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閃電從身旁掠過,還沒有等他反映過來,安彬的長槍便已經(jīng)從他胸口處刺入,安彬與他交馬之間,錯身而過,從身后將單槍拔出,翻山豹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口正在一點一點不斷擴大的血洞,嘟囔一聲,跪在了雪地之中,安彬長笑一身,提劍削去了翻山豹的首級,往空中一拋大喝道:“翻山豹已死,爾等還敢不降。”
百騎左突右沖,時而分散時而合圍,顯示出極高的軍事素養(yǎng),這只天降神兵早就將這群賊寇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有還手之力,加上夜色深深,不知道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霎時間兵敗如山倒,安彬這群騎兵,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作戰(zhàn),而是赤裸裸的屠殺。
白羽始終坐在安彬的馬鞍之上,緊緊地抓住馬韁,看著這一幕幕血淋淋的殺戮,饒是白羽非同凡人,心中也不禁開始心生怯意。
有一天白羽多么想自己像安彬一般,百騎襲營,殺得對方毫無招架之功,那才是真正的男人啊。
是役。安彬百騎之力,敵數(shù)千賊寇,殺敵三千,余者皆降。而此時天開始蒙蒙亮,透出昏黃的日光。
安彬皺了皺眉頭,冷聲道:“殺。”
此時山賊的有生力量已經(jīng)被安彬在一夜只見瓦解殆盡,剩下的都是一些被山賊搶上山的婦孺老弱,安彬一聲令下,所有的兵士手中揮舞著大刀,面無表情地如農(nóng)夫一般收割著生命,安彬看了白羽一眼,忽然扔下一把鋼刀,鋼刀著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你也去。安彬看了白羽一眼,淡淡地道。
白羽經(jīng)過一晚的屠殺,眼睜睜地看著無數(shù)活生生的生命在這群毫無人性的人手中變成了一具具沒有生命的尸體,不禁不忍目睹。
“去。
安彬聲音雖然輕,但是言語中卻有著不可置疑的權(quán)威,白羽不由想起剛才他在舉手投足之間,取那個翻山豹首級若探囊取物的豪氣,心中不禁生畏,不由自主地拾起了地上的刀。
去,殺了她!安彬手一指,前面一名婦女,手中正抱著一名嬰兒,嬰兒哭聲震天,婦女單手將嬰兒護在身下,有些麻木地看著眼前這場慘無人道的屠殺。
白羽看著這名婦女,心中不由得一顫,腦海中回想起當時母親若小雞一般護住自己的樣子,何其相似。
“去。你要記住,作為一個軍人,是沒有思想的,他只是一件工具,一件殺人的工具而已。你,我都是,今天你不僅要殺她,今后你還要殺千千萬萬的她,這就是戰(zhàn)爭,殘酷的藝術。”
白羽冰凍的雙手卻如何也拿不起手中這把鋼刀,他不是沒有殺過人,楊邦,甚至那個草寇,他都下得了手,可是現(xiàn)在,卻是一個手無寸鐵,心中只想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啊。
“去。”安彬盯著白羽,聲音比這天氣更冷。
“不,”白羽忽然扔下了手中的鋼刀,抬頭看著安彬,眼神堅毅。
“你怕了?”安彬看著白羽,眼神中充滿了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