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左被徐管家毫無形象地踩在滿是腥紅的廚房里,欲哭無淚地掙扎無果。
正準(zhǔn)備蓄力,門口傳來一頓嘈雜,隨即恭恭敬敬的齊聲響起:“大小姐!!”
顏左仰頭看去,只見人群規(guī)矩地分開一條道來,顏涼穿著一身暗黑塔夫綢緞長裙,外搭一件黑色小西裝,踩著鋒利高跟鞋的步伐冷而利落走來。
五官艷得鋒銳,唇紅得妖異,神情卻清冷而透徹,干凈得沒有半點煙火氣,黑卷發(fā)隨性一扎,肩頸線條宛如白天鵝般。
濃顏的攻擊性與她面上的淡都恰如其分,周身氣質(zhì)貴不可言。
她一出現(xiàn),整個空間內(nèi)的氣壓都瞬間低八度。
顏涼瞥了一眼廚房的“慘狀”,上翹的眼尾橫過去時,冷光乍現(xiàn)。
像是冰碴子密密麻麻往人身上割,震懾力十足!
“秦江人呢。”
顏左心都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人?秦江被他私自放走了啊!
他可是阿姐的親弟弟啊,不就是個殺馬特跑了嗎?
能有他這個血濃于水的弟弟重要?
徐管家暗戳戳將自己壓著“秦江”的腳移開:“大小姐,他在……”
他在老夫腳底呀!
這罪人,這次還把顏左少爺?shù)満α税。?
“嗚嗚嗚阿姐,你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我可是你親弟弟,你難道都不能先顧一下我的死活嗎?”
顏左意圖先發(fā)制人,告一告秦江這人有多冷血無情,根本不值得托付。
徐管家和保鏢傭人:!!!
“我再問一遍,秦江人呢?”
女人蛇眸冷掃過顏左,紅唇含笑,殺戮氣息卻瞬息蔓延而出。
“他他……他被我放走去醫(yī)院給秦云輸血了,秦云是他親弟弟,而且還是本該入贅顏家為你開枝散葉的男人,秦江不過是個替身而已,去輸點血又不會要他的命,他卻推三阻四,算什么男人?”
“阿姐,這種孬種男人根本配不上你。”
顏左也是有心氣的,他早就看不慣一向高貴冷艷萬事運籌帷幄理智占領(lǐng)高地的阿姐為了一個最底層來的垃圾男人而屢次失智。
于是他站起身,走向顏涼,意圖規(guī)勸。
京市第一頂級世家顏家?guī)追縿萘?nèi)斗激烈,他幾乎是阿姐一手護(hù)著長大的。
阿姐最疼他寵他了,絕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對他如何。
他有這個自信。
也有這個資……(本)
“周寧,把他吊起來。”
“鞭子沾上鹽水。”
顏涼沉冷道,沒給顏左繼續(xù)大膽開麥的機(jī)會。
“是。”
周寧辦事效率很高,很快顏左就被整個人倒吊在了后院一棵樹上。
樹旁,徐管家一邊擦冷汗,一邊給大小姐心愛的鞭子浸上鹽水。
大小姐的命令,沒人敢置喙分毫。
顏涼走出室內(nèi),她頭頂也立刻有人打上黑傘遮擋陽光。
女人的視線也恰好被遮擋。
“阿姐,阿姐你怎么能被他一個外人蒙蔽成這樣?我才是你的親弟弟啊,那個賤男人能比得上小爺我一根腳趾頭嗎?”
顏涼拾起鞭子,親自沾上鹽水,緊接著女人染著紅色蔻丹的指尖捏住鞭柄,利落揚手一揮。
“噼啪!”
響徹整個涼月莊園的一聲哀嚎。
顏左哭了。
只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就這么輕輕地……碎!掉!了!
他在姐姐心里,居然真的比不上那個一無是處的秦江。
憑什么。
秦江站在二樓的窗臺處,漫不經(jīng)心地欣賞著顏左被打的畫面。
還不忘拿起手機(jī)將這一幅如此精彩的畫面記錄下來。
“嘖,惹到我……你算是踢到棉花了。”
只不過,他這朵棉花,可燃。
而顏涼就是那簇火。
顏涼手起鞭落,一時間整個涼月莊園的氣壓堪比地獄,連小少爺惹了秦江都被打成這樣,就更別說他們了……
徐管家肩膀一聳,忍不住提醒開口:“大小姐,我這就派人立刻去醫(yī)院將姑爺‘接’回莊園。”
這次姑爺逃跑,還好有三少爺擱這兒頂著挨打,供大小姐發(fā)泄了情緒。
要是三少不挨打,他們這涼月莊園不知道又要被摔毀多少古董花瓶,扒掉多少墻皮!
外人只道顏家大小姐顏涼是個瘋病入骨的怪物,殘忍暴戾,犯起病來屢次被送入顏家的沖喜新郎皆離奇死亡。
更有甚者,傳言顏涼是個茹毛飲血的怪物。
卻極少有人知道,大小姐只是有很嚴(yán)重的躁郁癥,導(dǎo)致她整晚整晚睡不著,長期睡不好她便會脾氣怪戾,肌膚常年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更有極強(qiáng)的破壞欲。
犯病時,連徐管家和周寧都不敢踏入她所處的空間二十米以內(nèi)。
“不必,我先回房看看。”
顏涼扔掉沾著血的鞭子,沒再看顏左一眼,徑直進(jìn)了屋。
“……”老徐懵了:房里他早就搜遍了。
秦江早跑了!
二樓,秦江趕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衣服一脫爬上床,將顏涼離開時給他扣上的鎖鏈重新鎖好,鑰匙放歸原位。
七上八下的心,這才歸位。
隨即,一群人跟著大小姐浩浩蕩蕩沖進(jìn)主臥,只見秦江不僅毫發(fā)無損地坐在床上,更是衣衫不整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這……這……好大一口鍋!
秦江伸了伸懶腰,還假意揉了揉眼睛,一副剛睡醒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