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路邊槐樹掉下的落葉,發(fā)出細碎的聲音,林菀眼前全是剛剛顧逸淡漠疏離的臉跟寥寥無幾的話。
“都要。”
林菀苦澀一笑,顧逸現(xiàn)在,胃口還真大。
頓住動作,看著身邊櫥窗透明,燈火通透的婚紗店。潔白如云,柔軟圣潔,林菀眼中燃起一絲奢望,
好似還在昨日,自己還幻想著跟顧逸一起油鹽醬醋,舉案齊眉的日子。這件婚紗,恐怕一輩子也沒有機會為他披上了吧。
想到這里,林菀狠狠的甩了甩頭,想將那些牽扯自己心弦的痛苦都拋到腦后,眸中彌漫上一片水光,像是上了霧的水晶。
這些年來顧逸身邊的女人應(yīng)該是夜夜新鮮,想必,早就將自己淡漠出他的記憶中了吧。而且,當初是自己決定要離開他的,就不要糾纏不清了!
林菀,將他忘掉。
顧逸,不是你能去想的人。你,不配……
然而,就在距離林菀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卡宴湮沒在街邊的暗處,時刻注視著她的舉動。
“顧總,您說的那個女孩,應(yīng)該是提前下班了,好像很傷心的樣子。”末了,見電話那邊遲遲沒有聲音,又接著說:“我要不要將她送回去。”
顧逸冷笑一聲,像是談?wù)撝约和耆珶o關(guān)的人。
“讓她哭,不要管。”
“是!”
司機連忙應(yīng)聲,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蹲在路邊小小的身影,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能讓冷漠的顧逸發(fā)生情緒波動的女人,自然是提起十萬分的精神,生怕出了差錯。
另一邊,在海景酒店奢華套房里,顧逸從容的掛斷電話,把玩著銀色機身的手機,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前帶著隱隱喜悅與忐忑的一行女子,冷淡的說:“滾出去,錢會打到你們的卡上。”
直到林菀感覺自己的腳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就好像這么多年的思念都漸漸麻木了一般。
叮。
林菀翻出手機,看著收到的短信,思緒慢慢被牽回現(xiàn)實,嘴角好不易的牽起一絲笑意。
“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接你?”
林菀為了怕弟弟擔(dān)心,謊稱自己在便利店工作,不方便接電話,雖然林夏一直很不滿這個規(guī)矩,但是一直都堅持不懈的在林菀下班的時候給她發(fā)個短信。
“馬上。”
林夏,大概就是林菀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留戀擔(dān)憂的人了,也是最后一絲的溫暖。
“快點!”
看著短信上明顯有些急促的話,林菀有些慌亂起來,連忙起身跺了跺腳,焦急的叫了一輛出租車。
剛到家,還沒有進屋的時候,林菀就聽到屋子里林夏憤怒的叫喊跟拳頭不斷砸在墻壁上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聲音。
“夏夏。”林菀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跟神色猙獰的林夏,擔(dān)憂的湊上前,想要控制住他的手,卻被林夏反手抓住,緊緊的扣在胸前。
“姐姐……你說過的,會不讓我這樣痛苦。”林夏青澀的小臉盡是痛苦,嘴角垂下來的口水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瘋子,雙目通紅,好似要著了魔一般。
林菀看到了更是揪心的疼痛,雙手被林夏捏的生疼,但是仍將他攬在懷中,試圖用自己的體溫讓他安靜下來。
“姐,爸媽死了你就是我的親人了,你……一定要幫我。”林夏眼中盡是掙扎,原本是十分安靜溫暖的一個少年,卻生生的被毒品折磨成了這幅樣子。林菀心疼不已,卻又舍不得將這個弟弟送進戒毒所,只能這樣整日將他關(guān)在家中。
次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林菀從清夢中驚醒。
昨晚林夏折騰到半夜才疲倦的睡去,林菀臉上還掛著濃重的黑眼圈,踩著拖鞋走到門前,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直到林夏被警察帶走,林菀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警察說的話。
要將林夏送到A市的戒毒所?
一個愛恨交織的城市,林菀心里掙扎著,小臉上盡是一片愁苦。
“姐姐,不要擔(dān)心我……”林夏走出院子時,扭頭帶著笑對林菀喊著,被毒品折磨的蒼白的臉上滿是歉疚。
林菀坐在狹小的屋子中,聽著時鐘滴滴答答的流逝,神情茫然,呆呆的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跟撲棱著翅膀飛過的鳥。
下午四點,林菀才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
剛走進夜色的大門,領(lǐng)班便焦急的將她叫了過去。
“領(lǐng)班,怎么了?”林菀有些累,臉上帶著倦容。
“我跟你說,天字號有客人點名叫你,你好好給我表現(xiàn)。”領(lǐng)班在夜場混跡多年,深諳這里面的貓膩,對林菀說的話半是警告半是慶祝。
林菀卻愣住了,站在原地,腦子中費勁的消化著剛剛領(lǐng)班說的話。
&nbsp天字號?點名?
“林菀,你是真的傻么?你現(xiàn)在不缺錢了?”領(lǐng)班看著一臉呆滯的林菀恨鐵不成鋼的訓(xùn)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