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湯巫山旌旗飛揚,人山人海,畢竟是舉國祭天,所以不少民眾百姓都聚集在此,山腳下則是燕子塢,水面平靜,在朝陽下熠熠發(fā)光,周圍分布著各色諸侯帳篷,而正中間,一座三丈高大的木架祭壇,依岸邊土丘搭建,在大乾國能工巧匠的手中顯得異常堅固雄偉。
祭壇下,大乾王室親兵鐵甲衛(wèi)圍城了巨大的環(huán)形騎陣,將祭壇圍在中央,三丈高的祭壇上黑色旌旗獵獵招展,祭壇下煙波浩渺的燕子塢一望無際伸展開去,水天相連共一色,分外壯闊。
很快,天子行轅便來到了湯巫山山腳,行人跪地俯首回避,浩浩蕩蕩,眾諸侯皆出帳篷迎接,其中最為耀眼的當(dāng)屬站在中間著血色重甲的燕門候,目朗似星,臉龐堅毅的中年男上官寒,而在其旁邊一名副將模樣的則是他女兒上官勾玉。
上官勾玉在大乾國同樣聲名鵲起,天賦絕頂,美貌無雙,一直都以公主莊雅為榜樣,仰慕敬佩其可謂路人皆知。
“公父,這樣我們不是成為眾矢之的了嗎?”上官勾玉一直不明白,自己父親這樣做有什么好處,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他不會不懂,如今正是冠軍侯呂不良如日中天的時候,卻偏偏要站出來與之作對,那不是自取滅亡嗎?
上官寒眼神深邃,望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女兒,笑道:“你不是仰慕敬佩公主嗎?公主都沒放棄大乾,你就要棄她而去了?”
上官勾玉臉色一滯,有些心虛,小聲辯解道:“哪有,只是現(xiàn)在這個陛下比我才大上一歲,王國面臨的困境卻是史無前例的,即便是有女兒敬佩的公主輔佐,也只能緩一下局勢而已,再說了,這個陛下的昏庸在這大乾也是誰人都知的。”
“呵呵。”上官寒輕笑一聲,不置可否,抬頭望向正從行轅上緩緩走下的莊珣,口中喃喃道:“唉……如果先皇有這等心智和手腕,想來冠軍侯的稱王計劃早已胎死腹中了,可惜眼下局勢刻不容緩,陛下,您又要如何做呢?”
“公父,您說什么?”上官勾玉聽到了一些,但沒有聽清。
上官寒沒說話,深吸一口氣,步伐穩(wěn)重走向迎面而來的莊珣,上官勾玉雖然心中疑惑,卻也連忙跟上。
“哈哈。”莊珣遠(yuǎn)遠(yuǎn)看見上官寒便笑了起來,“愛卿辛苦了,從燕津之地趕過來怕是要兩三天吧。”
上官寒微微低頭,恭敬施禮,笑著回道:“這祭天乃是舉國大事,也是昭示國家繁榮昌盛的一個典禮,臣焉敢缺席?”
上官寒這么一開口,周圍十一路諸侯也接連稱是,這十一路諸侯中,有本身與燕門候交好的,有愚忠大乾王室的,當(dāng)然也有那些本身力量微不足道空有諸侯名的。
莊珣抬頭望著云層飄渺的湯巫山,呢喃道:“但有人卻給朕下了這么個難題啊。”
上官寒頭更低了,按理來說,臣下是給君上分憂的,奈何有心無力,這也讓他感到羞愧,不止是他,周圍十一路諸侯也同樣慚愧低下頭。
莊珣似乎沒有注意到周圍變幻的氣氛,望著飄渺不見峰頂?shù)臏咨胶闷娴溃骸氨姁矍洌銈冋f這湯巫山頂可真有一座一座金鑾天宮?若是有,那會不會住著仙女?”
眾人一怔,站在上官寒旁邊的上官勾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仙女?鄙視地瞥了一眼莊珣,果然是個昏庸帝王!
“這個。”上官寒眉頭微皺,在燕津之地也卻有這樣的傳說,似乎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但又無真憑實據(jù),思忖有頃,還是謹(jǐn)慎回道:“陛下,大千世界,光怪陸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