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歸家,換上細棉常服,瞅著稠衣袖口上的大口子,一陣心疼。
她針線馬虎,對此一籌莫展。又要顧及顏面,不能拿到外面找人幫忙縫制。因此,她唯一的一件充臉面的華裳也沒了。心下對羅二丫一絲好感也無,還多了濃濃的厭棄憤懣。
“兒呀,我觀羅家二丫面容稚嫩,膽小怯懦,必定無法挑起主母重任。我們還是另尋他人吧。”
李賢仁一心記掛羅二丫,此時他的心還在撲通撲通跳動著。
聽他母親這話,暗下著急,面上卻不顯:“母親,羅家二丫容貌昳麗,秉性純良,又孝順能干,在村里風評極佳。若兒子娶了她,日后母親定不用整天操勞,只需享受兒媳婦的孝敬便是。況母親也說了,她年紀尚小,即使現(xiàn)在不夠穩(wěn)重,將來在母親的管教下定也能成長起來。”
李母折衣的手一頓,見兒子神情堅定,知他認準羅二丫了。皺著眉頭將十里八鄉(xiāng)待嫁小姑娘捋個遍,還真沒有比得上羅家那丫頭的。
再想羅二丫臉蛋漂亮,雙眼炯亮,是個機靈的。將來好好教教她也是個能頂事的。大不了待他日兒子鳳凰騰達再休棄另娶。
況且兒子今年已有二十,跟他同齡的孩子都滿地跑了。心下愧疚,不由道:“罷,罷,罷。你既喜歡,就定她吧。不過今天提親出了差池,禮物也被退回來了。我們需重新計較,改天再上門相求。”
李賢仁被退回來的豬肉膈應得夠嗆,暗忱是不是羅家嫌送的禮太輕了:“母親,下次去的時候多加根銀簪子吧。”
李母看著豬肉也是鬧心,“銀簪子就免了,六斤豬肉已是重禮,再加上銀簪子就過了。到時候新娘子過門怕會恃寵而驕,不服管教。”
“好,都聽娘的。”
李母見兒子凡事都依自己,滿足的同時不免喟嘆。
羅家,羅二丫快手快腳做好午飯擺上桌,小弟羅耀杰破鑼嗓子一嚎,窩在房里孵小雞仔的大弟羅耀祖也沒精打采的出來了。
“怎么又是清炒紅薯菜和稀粥?李家來提親不是拿了一大塊豬肉嗎?怎么沒做?”羅耀祖用筷子把紅薯菜盤子翻個底朝天,不滿的嚷嚷:“這是喂豬呢,天天菜葉子吃的!我不吃了!娘,我要吃肉!”
羅母見寶貝大兒子生氣摔筷子,心疼了,忙罵羅二丫:“你個死妮子白眼狼,沒見大郎吃不下飯嗎?還不快去把豬肉做了端來?”
羅二丫慢條斯理的挑根紅薯苗,“菜色青翠,聞著清香,吃著爽口,怎就不能下飯了?”
“就是就是,我也覺得二姐這菜做的好吃,我每天吃都吃不夠。”羅耀杰早就看不慣娘親遷就大哥的樣子了,懶惰好吃,還經(jīng)常仗著比他年長高大欺負自己。打架打不贏自己還會告狀。而娘親每次都會不問原因就罵自己。
“有你什么事啊!”羅耀祖見羅耀杰竟敢這樣對自己說話,不由虎目一瞪:“娘,你也不管管二弟!”
大兒子受了委屈,不忍指責小兒子,便朝羅二丫開火:“你個死人哪!老娘都使喚不動你了?還不快去煮豬肉,板凳有釘子釘住你屁*股起不來嗎?”
羅二丫繼續(xù)夾菜,填飽肚子才是關(guān)鍵:“娘,那豬肉我退回去了。”
“什么!”羅母聲音尖銳,抄起板凳就往羅二丫身上砸。羅二丫動作敏捷跳開,板凳砸到桌角,振的桌上稀飯濺出湯盆飄到羅耀祖臉上,燙得他哇哇直叫。
羅母睚眥欲裂:“你還敢躲?!你個敗家娘們兒,白眼狼,怎么樣都養(yǎng)不熟!那是多大一塊肉啊,你忒大方,竟敢問都不問我就給退了!現(xiàn)在沒肉吃了,割你的肉煮來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