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姨娘渾身一僵,云錦繡清亮的眸子里,寒光如刀。
她再認真一看,那雙漂亮的鳳眸,迷迷蒙蒙,有著與她五官和年齡都很不相符的深邃,令人看不清。
十四年前,她把剛剛出生的云錦繡毒死了,但第二天,女嬰竟然復活了。
自那以后,云錦繡的目光就會讓她渾身不舒服,仿佛她一眼就能看穿自己。
這十幾年來,她對她們母女出手多次,下毒,制造意外,顧殺手,用盡手段,包括今天這一出,而這對母女,竟然還能安然無恙。
她的心里突然襲來恐懼,難道就弄不死這對母女?
韓姨娘不敢直視云錦繡的目光,“大小姐說什么,姨娘可聽不懂。”
云錦繡的笑意濃了些,“下次可要好好準備哦。”
韓姨娘攥緊手帕,不由自主地擦著手心的冷汗。
“娘,我們走。”云錦繡扶著娘親,往門口去。
韓姨娘看著她們的背影,水眸里的光芒如刀子一般。
珍妃瞅了眼消失在門口的金氏母女,松了一口氣,雖然沒有直接把這對母女弄死,但只要出了武侯府的大門,還怕沒機會嗎?
她向榮氏,恨鐵不成鋼,“榮氏啊,也不是本宮說你,看你堂堂一個武侯府的夫人,竟然是個低賤的商女,武侯府的嫡女,可是咱們天元未來的皇后,一個商女的女兒,可是沒有資格成為皇后的,你也該替武侯府謀劃謀劃了。”
“是是,”老夫人和顏悅色,“都是老婦不好,老婦這就安排。”
珍妃又語重心長地向韓凝珠,“凝珠,你也真是的,應該協(xié)助榮老夫人,好好把府里打理好,這男人啊,只知道天下大事,哪知道家事,這家里的事情啊,都得靠我們女人打理。”
韓姨娘畢恭畢敬,“臣婦一定謹遵娘娘的教訓。”
珍妃站起,走到韓姨娘面前,握起她的手,姐妹情深,“現(xiàn)在沒外人,叫我姐姐”
……
京城的初春,咋暖還寒,晚來天欲雪。
武侯府外,一輛華麗的馬車等停在門口,云錦繡扶母親上了車,車里,金氏掀起車簾,看著拾級而上的臺階,眼含淚光。
丈夫要回來了,她心心念念望眼欲穿,本以為可以見到他了,現(xiàn)在卻要去揚州。
她放下簾子,眼淚流了出來。
云錦繡站在外面,母親的一舉一動,她看在眼里。
從出生開始,母親天天抱著她,給她講她與父親的事。
還在襁褓里的她,有著比母親還成熟的心智,她知道母親愛得深沉,愛得艱辛。
金媽從府里出來,她走到馬車前向云錦繡道:“大小姐,都怪老奴……”
她一看到珍妃來府上,正要派人去找大小姐,結果被李媽媽綁了關在柴房。
云錦繡看到金媽手腕上的勒痕,眼底閃過異色,是自己大意了,竟然單獨將母親和金媽留在府中,她暗暗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她看著金媽的神色柔和了些,“沒事了,有我在,你們都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