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是1906號病房病患蔚雅的家屬嗎?她現(xiàn)在情緒有些不穩(wěn),請您盡快趕到醫(yī)院,協(xié)助醫(yī)生安撫病患情緒。”優(yōu)美動人的嗓音不帶一絲急切的說著話,叫任憐冷靜了下來,狠狠地擦掉了眼淚,拿起小背包就想去醫(yī)院,卻在即將開門前,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播放器,咬咬牙,竟是跑過去狠狠地踩了一腳,又把播放器拆得七零八落,放到馬桶里沖掉,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跡。
做完這些,任憐有些腿軟,不得不停下來緩口氣,等她恢復了力氣,這才跑出家門,趕往醫(yī)院。任憐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蔚雅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看見任憐,卻掙扎著下床,抱住了任憐,哭道:“媽媽你去哪了?我以為,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任憐心底一酸,扶著蔚雅回到床上,在她躺下來的時候,輕聲道:“媽媽不會不要你的,媽媽只有你了啊,又怎么會不要你,倒是你,你要為媽媽好好保重自己,不要丟下媽媽一個人,像這樣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的行為不能再有了。”
蔚雅點點頭,在任憐的照顧下,安心的睡了過去,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振作了,因為她要為了任憐和孩子活下去,她不能那么自私,不管任憐和孩子。任憐撫摸著蔚雅的臉,想起自己毀掉播放器的行為,卻半點都不后悔,因為那樣的“證據(jù)”留在手里,不是她能為古擎討回公道的利器,而是她和蔚雅的催命符。古哲飏遇刺,古擎身死,這般緊張的時刻,卻有人好心的送證據(jù)到她手里,怎么想都不能叫她相信這人是真的好心,且她孤女寡母的,有這樣的證據(jù),只會招來殺機。
能得到古擎的戰(zhàn)斗視頻,這人要么是同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士兵,要么是坐鎮(zhèn)大營的軍官。而士兵對抗星獸時往往難以抽身,若不是碰上星獸自爆,金發(fā)男子絕對沒有機會算計古擎,坐鎮(zhèn)大營的軍官指揮全局,便是能分出精神算計古擎,卻又為什么把證據(jù)送到她手上?她一個平民,就是獲得了絕對證據(jù),又能起多大作用?錄制這段視頻的人,應該具有一定的品階,能夠在戰(zhàn)場上獲得一些自由。
且他錄下古擎被人算計致死的視頻,卻不公之于眾,也不交給古家人,反倒是想辦法送到她手上,目的很可能是想借助她這個喪夫又喪子的寡婦的手,最大限度的激怒古家,讓因家主受傷而人心大亂的古家再添一層麻煩。因為她一無所有,想要給兒子報仇,除了借助古家的力量,以權勢壓迫權勢,還能依靠誰呢?
便是她不求古家,這事一旦鬧出來,古家不聾不啞,又怎會收不到消息?
這人的目的不是為古擎鳴不平,而是想要算計古家,讓古家四面楚歌。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這人并無惡意,只是湊巧知道了真相,卻又害怕?lián)斬熑危砣氩槐匾男郎u中,這才想出了這樣的辦法來告訴她真相。
但懷著惡意如何,不懷惡意又如何,她和蔚雅,一個寡婦,一個孕婦,兩個弱質(zhì)女流帶著這樣的證據(jù)是自尋死路。且蔚雅情緒不穩(wěn),又動了胎氣,不能再受刺激,若讓蔚雅知道古擎死得那么凄慘,一定會承受不住的。是以,任憐當機立斷的毀掉了視頻,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假裝她拿到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