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仿佛是一聲晴天霹靂,兩人都是一愣,這樣明顯的問題,說出口就像是刀子一樣。疼,真疼。“我說了,離婚之后,會給你一大筆撫恤金。”沙啞低沉的聲音,每一個音都是殘忍的刀片,一點點地割開她的心臟,將這五年來不堪的記憶全都挖出來。五年了,他們的每一次交融都像是公事,沒有一絲溫情。他沒有陪她吃過一頓飯,沒有給她買過一件衣服。甚至,沒有一次是陪她一起醒來的。他們的婚姻,更像是一次過家家,和兒時一樣。只是,他再也不會像兒時一樣,一邊嫌棄,一邊仍舊是會替她端來一盤沙子做的菜。完了,都完了。葉凝癱倒在地上,突然瘋狂地哭出聲,每一聲都是絕望地控訴,就像是杜鵑最后的泣血,生命都在顫抖。顧司聿身子一顫,退后一步,喉間是無法言喻的酸澀還有報復(fù)過后的血腥氣,他深吸一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明天律師就會把離婚協(xié)議書拿來,乖乖簽了,我們之間從此一刀兩斷。”“別耍花樣,現(xiàn)在的你,再也沒有當年囂張跋扈的資格了”葉凝心臟一抽,明白他說的是什么,邊哭邊笑地抬起頭,嘲諷地道:“是啊,沒有了,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了。”她的每一個音節(jié)都是控訴,一下一下地鞭打著顧司聿的心臟,與之而來的還有各種復(fù)雜的情緒。他居高臨下,冷眼看著地上的女人,看著她肩膀一下下地顫抖,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是多么善于偽裝,等到心臟里的厭惡達到頂端時才開口。“這一切都是你用盡心機的報應(yīng),更何況,和喬喬的天真比起來,你這張人盡可夫的臉,真的是讓我惡心了五年”你讓我惡心了五年葉凝覺得喉間一陣血氣上涌,用力一口將液體吞下去,她低下頭,看著純白的地面,倔強地咬住唇。渾身顫抖地撐住墻壁,佝僂著背站起身,仿佛一瞬間老了不少。他冷漠的看著她艱難的走到門前,陽光照著她白皙的側(cè)臉,恍惚之間,好像又到了多年前。一樣的人,一樣的陽光,教室門口。顧司聿,你爸讓你娶我彼時的她,囂張的讓人牙癢癢。今天說的卻是,“顧司聿,那張離婚協(xié)議”她停住倚靠在墻邊頓了頓,忽然抬起頭,笑得有些凄然地魅惑,“我不會簽的”“我要你那個天真純潔的陶瓷娃娃,永遠,永永遠遠都只是一個第三者”“你”顧司聿氣結(jié),正要上前去抓住她的肩膀,卻被地上的一灘殷紅色給扣住了視線。高大的身體僵在原地,看著那個被自己傷得體無完膚的女人依舊倔強地扶著墻壁往外走,意料之中報復(fù)的快感并沒有降臨,反而是心臟處,一陣一陣地抽痛。刺目的鮮血,順著她的腳步,一滴一滴地低落,碎裂成妖艷的小花盛開在潔白的地板上,在她的身后綿延成一條不歸路。葉凝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病房的,只依稀記得倒在地上時的冰涼感覺,她再一次被送進急救室,性命垂危。九個小時的搶救,她獨自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手術(shù)室外面沒有一個人在等待。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楊揚,還有李律師這個從大學就開始跟著顧司聿的年輕律師,似乎是很有眼色,知道自家的主母要換了,真是一點也不客氣。“葉小姐,還請你盡快簽字,我下午還要幫總裁去辦理結(jié)婚的手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