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白齊點了點頭,“所以我們常說家門附近但遇老蛇和四腳蛇都不能打,只能驅走,就怕是家里的先逝者幻化而成的。這些說法都可不是空穴來風。”
此刻大家驚魂穩(wěn)定,在看窗外,黑云掩蓋,燈火盡滅,大家已經看不清外面的東西,只能聽到許多怪異不一的聲音,似在說話,又似在搶食奪財。
而就在這時,院子口突然亮起一陣火光。
眾人皆疑,仔細一看,原來是有人打著火把從院子外面走了進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能看出這窗外到底是何人。
“是哪個斯兒這么大膽,真是不曉得鍋兒是鐵造的,大半夜不睡覺來這點找死咩”
一個禿頭的中年男人用著一口的川黔口音罵道。
那人越走越近,大家可以看到,他行走之時畏首畏尾,如同小偷一般。
這時,那人居然拿著火把停在了法場之內,而大家也隱約可以看到他的面龐。
“他...是...山狗那小子。”白牧不禁驚訝道。
這小子來這里做什么偷東西吃非要在這個時候
這山狗子是村上出名的小偷崽,他從小死了父母,跟隨奶奶長大,奶奶晚年瞎了雙眼,這小子知孝,想要照顧年邁的奶奶,奈何又沒技藝傍身,只能是搞起偷雞摸狗的勾當。
不過這小子從小心善,每次偷東西也不過是偷些吃的,最嚴重的時候也就偷雞鴨而已。
村里的人可伶他,所以對于他偷東西的事情也都是睜一眼閉一眼。
不過,這傻狗子今晚到這里來偷吃的未免也太不知輕重了些。他這可是在和鬼差搶吃的,真的是鬼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得趕緊把這小子喊進來,莫要惹到了鬼差,那麻煩可就大了”二叔白墨低沉聲音說道。
“且不管他,讓他給鬼差帶下去才好,這是他咎由自取,這...也許也是閻王給他安排的命數。”白牧父親冷漠的說。
“這...”白墨語塞。
他知道他這位大哥一向冷漠無情,除了他偶爾會反駁其一兩句話之外,其他幾個兄弟其實也都是這般性子。
他既說了不會去救,就代表山狗這小子今晚怕是兇多吉少了。
白墨是個醫(yī)師,醫(yī)者仁心,他焦急萬分,卻又無可奈何。
其他幾人相繼勸說,不過都未能動搖白牧父親的決定。
白牧對于父親的無情冷漠感到痛恨,咬了咬牙,他走出了偏房。
“你要干嘛”他父親厲聲呵斥道。
“你不救,難道還不讓別人去救嗎”白牧沒有回頭,這是他第一次和白齊頂嘴。
“真是找死”他父親惡狠狠的罵道,甩了甩手沒有在理會他。
白牧停留在靈堂處,四處張望著能不能找個什么家伙事幫襯幫襯。
只可惜白齊他們的道器都放在偏廂,要是有了那些東西,想來也不用太怕外面的鬼差。
這靈堂之內的道壇之上只有一些黃符,還有一個枯草,想來也是沒有太大用處。
白牧嘆了口氣,打算就這么空著手出去。
“誒等等這枯草,是...是艾葉枝條”
白牧依稀記得小時看過爺爺用艾葉條驅邪,那年爺爺在隔壁村辦喪,死去之人居然詐尸,后來爺爺用柳樹枝制服了死尸之后,就用艾葉將那死尸捆綁入的棺材。
當時爺爺就跟他說,這艾葉枝條能鎮(zhèn)邪驅邪,所以用艾葉枝條捆綁詐尸的死人,這樣他就永遠也起不來了。
此時白牧也找不到更好的東西,只能是祈求這艾葉這時能夠幫上忙。
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多做猶豫,便是拿著艾葉推門而出。
他佇立在門口,借著火把的亮光,只見法場內香位錯亂不堪,酒水茶飯灑落在地,鼠蟻肆掠在各個香位之間。
白牧將目光放在山狗的身上,這小子居然在用手中的火把驅趕著蛇蟻。
他大叫不好,掄起手中的艾葉沖了過去。
這時候法場中的山狗也注意到了白牧。
“阿牧”這小子打小和白牧熟絡,所以很容易就看出這是白牧的身影。
不過這小子渾然不知現在的情況,他還揮了揮手中的火把,笑咧咧的說道:“阿牧快過來幫我,咱把這些蛇蟻趕走,這些這些雞鴨魚肉可都是我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