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沒說,沒事人一樣。”
宗杭不相信:“臉色都沒變”
要是突然有陌生人跑來告訴他,有人偷窺他,他至少也會像小說里描寫的那樣,“心里一驚”、“臉色一變”、“手上一抖”什么的。
阿帕這個時候才回過味來:“沒變,她好像早就知道了。”
說著,遞了張折起的紙幣給宗杭:“喏,她給的,我說完之后,她壓在啤酒罐下頭一起給我的。”
宗杭接過來打開。
展眼就是美利堅合眾國總統(tǒng)華盛頓那張英俊而又悲天憫人的臉。
十美元,tendor。
柬埔寨普通民眾的月收入并不高,百十美元左右,這如果是謝禮,不算沒誠意。
阿帕很實在:“小少爺,功勞是你的,錢也該你拿。”
第二天的白天過得飛快。
宗杭去醫(yī)務(wù)室做了個檢查,一路接受了無數(shù)人的關(guān)懷詢問,還接到童虹一個電話。
微信時代,親情溝通基本都靠語音了,重要的事才打電話,宗杭接得不可謂不忐忑,童虹的聲音也是火燒火燎:“杭杭,聽你爸說你在那邊蹬三輪車東南亞那么熱,這不是成心讓人中暑嗎”
宗杭覺得童女士真該走出大觀園,去看看外頭的世界:“不是腳蹬的三輪車,摩托車的那種跟開車一樣,還更簡單”
童虹松了口氣,然后大驚小怪:“呦,他們還有摩托車啊,挺發(fā)達(dá)嘛。”
傍晚時分,宗杭蠢蠢欲動,想再去老市場,又怕一連兩天造訪,會引來阿帕更多的調(diào)侃猜測。
本來就猶豫著,阿帕還火上澆油,敲開他的門,問:“小少爺,你今天還去不去看賣酒的美人了”
宗杭憤然:“我很閑嗎就這么想看她不去”
阿帕喜出望外:總算有一天可以正點下班了。
晚飯是菠菜雞蛋面,宗杭閑到發(fā)慌,喝光面湯之后,還拿肥皂把碗和餐具給洗了,拿紙巾擦得光亮可鑒,連餐盤一起放到門外,擺得齊齊整整,然后埋伏在門后,眼睛湊著貓眼,等著看服務(wù)員收餐時那一臉的贊嘆。
服務(wù)員或許會稱贊他素質(zhì)很高:人在海外,個體代表祖國,這就意味著中國人的素質(zhì)很高所以他不算無聊,他也是在特殊戰(zhàn)線上為國人爭光。
埋伏到一半,沒等來收餐員,反而等到了隔壁露臺上井袖的呼喚:“宗杭宗杭在不在出來一下。”
房間里亮著燈,也沒開電視,不好裝作沒人或者沒聽見,而且,根據(jù)井袖聲調(diào)的強(qiáng)弱和聲源來向的角度變化,宗杭懷疑,她正手握欄桿,上身不斷往這頭傾斜。
可別沒輕沒重,一頭栽下樓去。
他應(yīng)了一聲。
上了露臺,井袖遞了本書過來:“喏,送你的。”
禮物
宗杭猝不及防,接過來一看,是她提過的那本吳哥之美,封面花花綠綠,又是佛頭又是佛塔,內(nèi)容也像盜印的,但這無關(guān)緊要。
他結(jié)結(jié)巴巴:“這這怎么好意思,還專門給我買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