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裙子,起身等著那些專教王侯后宮新進女眷房事的管教姑姑來。
來人一身褐色宮服,腰間掛著掌管敬房的牌令,雙眉微立,面白,光從長相上看就知道此人一定是個嚴厲之人。
“真是勞煩姑姑跑這一趟了。”我佯裝含羞地朝著她行了禮。
“夫人抬舉了,這是奴婢分內(nèi)的事兒。”她很自然的受了我這份禮,并沒有顯得誠惶誠恐。看來在蔡宮敬房她這個官做的還真是不,口上奴婢,其實早把自己當了主子。
“本宮有一事要跟姑姑講,姑姑再安排今晚是否由本宮來侍寢。”我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夫人請講。”她面色依舊嚴肅,仿佛與生俱來就帶著面具而活。
“本宮葵水未至,此時還不能過早侍寢,還望姑姑能與蔡侯惜憐。”我嬌羞的低頭,卻也在輕瞥她的反應。
“你這丫頭倒是稀奇,別人都巴不得讓蔡侯留在自己處過夜,你倒好,剛嫁進來,腳還沒落穩(wěn),就將蔡侯往外推。”她一本正經(jīng),好似聽到了多么不可思議的話,顛倒了她多年的所見所聞。
我面色有些微變,想是面前這位姑姑見我太年幼便覺得是好拿捏的人,便更加變本帶利地出言不遜。我隨即收起笑容,我也如她一樣,面目明顯厲色。
“蔡侯特意囑咐了奴婢一定要安排夫人侍寢的,夫人的情況奴婢也會向蔡侯講,至于是否臨幸夫人,要看蔡侯的意思。”她見我面色不似原來那樣善意,便改了自己話的態(tài)度,苦口婆心的勸著我道。
“本宮還真是謝謝姑姑了。”我挑著嘴角譏笑道。
“雉兒,替本宮送這位姑姑出去。”我朝她翻了一個大白眼,回身向合歡殿主殿走去。
今夜,若是那蔡侯真的要來,我便提前在香爐里放一些白送我的香料,讓他進門就想睡覺,我看他還哪有力氣寵幸我。
花瓣浴湯之后,穿上了繡著并蒂蓮的茶白色寢衣,是寢衣,就是為了方便各位王侯們寵幸一扯就掉的遮羞布,白絲透著緋色的肚兜,真是還不如不穿。我坐在床邊望著房梁上雕刻精細的花紋,卻一點都不害怕。
不知道為何,我心里有著很強烈的預感,蔡侯今夜絕不會來我這里過夜。
少頃,雉兒捧著一本紅色綢子的帛書走了進來,面色尷尬的將書交給了我道:“管教姑姑忽然頭疼,就留下一本書讓夫人自己學習。”
我輕哼了一聲,心想這老家伙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看來蔡宮里面狗仗人勢的刁奴也不少。
我抬起手百無聊賴地接過雉兒手里的書,瞥了一眼猛地發(fā)現(xiàn)那書皮上寫著思夜混沌哥哥著。我激動的險些從床上跳了起來,前些才念叨的書居然出現(xiàn)在這偌大的蔡宮里面,讓我倍感興奮,想著我果然是跟骨碌冥冥之中有不可的緣分,更讓我堅信我們以后注定必會再見。我隨即翻開讓人目紅耳赤的畫卷,又見熟悉的畫風,好似我們一同嬉戲作畫仿若昨。
“夫人。”雨輕關了臥房的門快速走到我跟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