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蕭背上雙肩包:“謝謝周總,您早點(diǎn)休息,我回去了。”
周措望著窗外:“理工大的夜景一直不怎么樣,黑燈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
今蕭一條腿已經(jīng)跨出車門,聽見他這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還行吧幾棟大樓挺明亮的,就是小路有點(diǎn)黑。”
周措“嗯”一聲:“那我送你一程,順便散散酒氣。”
他沒有在跟她商量,說完自顧推開車門下了車,今蕭眉宇微蹙,繞過車尾,不言不語走在他身后。
十月的忘江城,深夜已微涼,她把衛(wèi)衣帽子罩在鴨舌帽上,兩手抱著胳膊,目光淡淡的,看著他頎長的身影走在路燈下,一會兒滿載昏黃,一會兒陷入幽暗。
剩下的就只有沉默了。
他送她,但并沒有交流的打算,就像剛剛在車?yán)铮坪踔皇窍胍粋€安靜的人陪在身邊,與他一起安靜片刻而已。
到不得不開口的時候,今蕭停下腳步:“周總,我走這邊。”
他轉(zhuǎn)過頭,問:“學(xué)生宿舍不是該往左嗎”
他竟然知道學(xué)生宿舍的位置,今蕭心下疑惑,但嘴上沒說,只回道:“我住教師公寓。”
這下?lián)Q他疑惑了:“你是老師”
“不是,”她略微遲疑,雖然不想透露個人信息,但更不愿這樣模棱兩可,讓別人誤以為自己是什么名校高材生,于是解釋說:“我讀的成人教育,不是統(tǒng)招生。”
他并不在意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問:“成教不安排宿舍嗎”
“有宿舍,但也有門禁,而且,”她稍許停頓:“我去千秋上班以后每天晚歸,不適合跟同學(xué)住在一起,所以這學(xué)期租了教師公寓的單間。”
周措默然,依稀回憶起什么:“我考研究生那段時間也住過教師公寓。”
今蕭一愣:“您是理工大的”
“嗯,”他笑起來:“所以,我也算你師兄,雖然已經(jīng)畢業(yè)十幾年了。”
今蕭聞言直直看著他:“你”
周措知道她想說什么,坦言道:“我今年三十七。”
今蕭點(diǎn)頭:“那你不能算師兄了,應(yīng)該是師叔才對。”
他嘴角輕撇,佯裝惱怒,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今蕭放松下來,有那么一瞬,甚至忘了對方是她坐臺陪酒的客人,也忘了自己是會所里與人消遣的小姐。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她很快告誡自己警醒。
“對了,你這周五有空嗎,”周措打斷她的思緒:“南華市有一個商務(wù)酒會,我需要帶女伴參加,希望你可以作陪。”
“南華市”
“嗯,”他說:“當(dāng)天就可以回來,車程兩個小時而已。”
今蕭爽快地答應(yīng):“我周五下午沒課,什么時候走,您打電話通知我。”
周措拿出手機(jī)存下她的號碼:“到時我來接你。”他說。
今蕭回到公寓,另外兩個房間的室友早已經(jīng)睡下,她輕手輕腳拿毛巾去共用的浴室洗澡,洗完輕手輕腳回到自己的小房間,關(guān)上門,換上睡衣,給母親打了一通電話,然后轉(zhuǎn)一筆錢過去。看看時間,凌晨十二點(diǎn)半,她躺在床上翻看六級單詞,不多時困意襲來,她關(guān)燈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