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般若寶殿,六輪佛在前,其后則是各大勢力族閥的主事人。
此次大家齊聚般若寺,是為了商議共抗妖墟海之事,六輪佛身為住持方丈,至少在明面,他是般若寺地位最高的人,商議抗妖之事,他自然要全程參與。
老一輩人物剛出來,看到了正在鎏金大佛下爭斗的夏芒和陸南亭。
“此子竟懂得我道家劍訣?”其一位高瘦老者走出般若寶殿之時,恰好看到了夏芒以劍畫太極圓的那一幕,不由愣了愣。
高瘦老者穿著深青色的道袍,面容清古樸,挽著發(fā)髻,姿態(tài)寫意風流,頗有幾分高人雅士的風范。他名為海原,和那黑發(fā)老者一樣,也是出身于凌云宗,都是內(nèi)門的閣老,地位很高,也正是因此,凌云宗此次來般若寺商議抗妖之事,才會以他為首。
“畫太極成圓,的確是道家的法門。”旁邊一位年人點頭。
道家佛門,各有各的傳承,彼此迥異,且都很有特點,一行人都是高手,最弱的也達到了超凡境,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他們因何而戰(zhàn)?”一位玄衣男子詢問。
“為了那柄天生劍胎。”黑發(fā)老者走來,向眾人解釋,“陸南亭看了那柄玄青劍胎,想奪來,列入劍廬內(nèi)收藏……”
眾人了然,玄衣男子瞥向身旁的兩人,冷哼道:“劍廬的人從來狂妄啊,看了別人的劍胎要奪來,這算哪門子道理?”
其余人也深以為然。
劍廬的人都是癡的,為劍而癡,而劍而狂,他們想收藏天下名劍入劍廬,并非只是誑口空談,而是真的付諸了行動。
這天下間只要出現(xiàn)了神劍,或者卓越的劍訣、劍法等,他們都會傾盡全力,不顧一切奪來,在他們認知里,所有關于“劍”的好東西,都應該被供奉在劍廬里收藏。
故此,劍廬亦被稱作“藏劍廬”。
但同時他們也很大方,譬如若有外人能闖入藏劍廬,得到某柄名劍的認可,可將此劍帶走,劍廬絕不追究。
劍廬是一個很葩的地方,他們立下的規(guī)矩,修行的人與法都迥異于凡俗,堪稱匪夷所思。
“我劍廬立志收藏天下名劍,這柄天生劍胎很不凡,是絕佳的劍胚,稍加打磨,是絕世好劍,自當列入劍廬收藏!”那位青袍負劍的老者開口,語氣很沖,傲意十足。
他是劍廬的三位廬主之一,也是此行般若寺的主事人,陸秋山。
“此等絕世劍胚,流落在外,簡直是褻瀆,不能忍!”旁邊,一位紫袍年人連忙點頭,他名為陸青,是陸秋山的兒子,陸南亭的父親。
眾人無言,暗道劍廬的家伙果真都是瘋子,根本不可理喻!
“這么說,你劍廬此次是非要搶奪劍胎了?”玄衣男子冷哼。
陸秋山瞥了玄衣男子一眼,平淡地道:“小南泉,規(guī)矩不能破。”
“什么規(guī)矩?”玄衣男子南泉皺眉。
“當然是藏劍的規(guī)矩!”陸秋山傲然道:“我劍廬立志收藏天下名劍,這個規(guī)矩不能破!”
眾人無語,這老家伙還真是執(zhí)拗啊,忒不可理喻了!
“好一個規(guī)矩,真霸道啊!”南泉冷笑一聲,“早聽說劍廬藏盡天下名劍,我現(xiàn)在很懷疑,這些所謂的名劍不會都是你們像這般搶來的吧?”
他出身南城,跟劍廬不對付,言辭間自然沒什么敬畏,直言不諱,很尖銳。
“你說對了。”陸秋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道:“我藏劍廬的名劍的確都是搶來的!”
南泉語塞。
這次眾人是徹底無語了,強盜都做得理直氣壯,老家伙太無恥!
一直未開口的六輪佛突然對陸秋山說道:“廬主,給老衲一個薄面如何,莫要打這柄劍胎的主意?”
陸秋山一怔,好道:“此子究竟是何身份,竟能勞動大師求情?”
他來到般若寺后,直接去了般若寶殿,還沒來得及了解這些信息。
“受人所托,護他周全。”六輪佛嘆道。
陸秋山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面色立時變了,“夏少皇?”
六輪佛點頭。
陸秋山神色變幻起來,大夏皇庭最后的君王被軟禁在般若寺天子闕里,此前他也有所耳聞,只是一時沒想起來,經(jīng)六輪佛提醒,才突然明白過來。
“夏少皇……”
陸秋山目光幽深,他清楚,不論怎樣,這個人是不能輕易動的,不說這里有六輪佛罩著,主要是還有昆侖絕頂?shù)哪俏唬屜拿⒒钪l敢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