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民是能念書,可”韓氏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可你這太膽大了”
“我又不殺人不犯法,就想念個書,哪里膽大了”俞閱追問。
韓氏說不出來,只能急道:“可你這樣不對,這樣不對”
俞閱知道韓氏為何會這樣想。因?yàn)楦F,所以不敢妄想任何一件超出身份的事;因?yàn)椴桓彝耄砸惠呑佣贾荒鼙3种F(xiàn)狀。
可人的一輩子怎么可能一直不變既然不能變的更好,那再變也就只能變的更壞了,越壞就越加不敢妄想,這就是一個不斷重復(fù)錯誤的過程。
貧窮限止了人的命運(yùn)。
俞閱不再與后娘爭辯,再爭辯也沒有什么意思。
俞父愁苦極了,為了自己兒子突然有的這個念書的念頭。
他要是鬧著要什么吃的玩的用的,他還能打回去罵回去,不過他到底是男人,見識要比女人強(qiáng)一點(diǎn),哪怕心底再吃驚于兒子的反常,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想念書出人頭地沒有什么錯,他打不得,可是:“鐵豆啊,爹現(xiàn)在知道你長大了,可是咱們家念不起書啊”
俞父語重心長的感嘆著,剛被俞閱追問而失了分寸的韓氏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diǎn):“對啊你說的再能哄人,都抵不過咱家沒錢啊那筆那墨那紙那書是咱家買的起的那先生是咱家請的起的那學(xué)院是咱家上的起的”
“若是能買得起,能上得起,你讓我念嗎”俞閱認(rèn)真的追問。
“讓啊,怎么不讓不過你可別想從我這里拿一文錢”韓氏滿口答應(yīng),可不覺得自己的大兒子能從哪里弄來錢來。
“爹,你說呢”俞閱要俞父給個意思。
“咱家沒錢。”俞父說完這句話,整個人的肩都駝了下來。兒子說的再對,也抵不過現(xiàn)實(shí),是他無能。
看著俞父的慚愧與自責(zé),俞閱心里一陣不忍。
“沒錢我可以賺。”再不忍,該說的話都得說。假若你不滿意自己的處境,那就得做出改變,要是你連改變都不敢做,那活該你一輩子不順心。
讀書,就是改變命運(yùn)的第一步。
“你怎么賺你以為錢是好賺的嗎”韓氏在一旁插嘴,她是個藏不住話的。
“這你別管,賺不來錢我認(rèn)命。我問的是我賺到錢了呢”賺錢的方法有很多種,俞閱還沒有想好要用哪一種。
“你要有錢自是可以念,可你哪來的錢咱們家向來安份,偷摸之事從來不做。鐵豆啊,是爹對不住你們,拖累了你們”俞父感慨著,說到最后,語氣已經(jīng)非常難受。
韓氏白了俞父一眼:“一家子人說這話干啥”
俞閱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可不想想了辦法或是弄了錢來,錢被家里收了,人還得干活不能念書。
提前得到答應(yīng),到時候,家里其他人也說不得什么了。
看著自己父親這邊解決好了,俞閱放了些心,又對俞父道:“念書可不是一兩年就能念成的事,那大伯那邊”奶奶還活著,兩家住在一起。
俞父心里有壓力,無奈的應(yīng)著,聲音有氣無力的:“你大伯那邊我去說。”不答應(yīng)也不行啊,孩子剛傷了頭。不讓他去撞了南墻,他怎么知道世事的艱難
韓氏眼見事情了解,就把桶里的水倒進(jìn)盆里,拿著桶去井邊轉(zhuǎn)著木轱轆打水,對著坐在馬扎上一身失落傷感的俞父嚷嚷著:“瞎坐著干啥,大冷的天不知道來幫我干干活”
俞父被韓氏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急忙過去幫忙,還不忘了回頭對俞閱說:“外邊冷,你先屋去,要是涼著了發(fā)熱怎么辦。”
俞父一提起,俞閱才感覺身體確很冷。
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外邊套著棉襖的是一件舊的洗到發(fā)白的棉布衣,袖子短到離手腕還有三寸距離,衣服上東打一塊補(bǔ)丁,西破一塊地方,袖口領(lǐng)口處全都舊到脫了毛邊,棉褲上很多破了的地方已經(jīng)能看到露出來的灰黃色的棉芯。
別看這衣服這么爛,卻已經(jīng)是他最好的衣服了。
俞閱走到門口,轉(zhuǎn)身看去,見到父親和繼母穿著破舊而顏色灰暗的衣服在打水,哪怕是冬天,棉衣穿在身上也不顯得臃腫,單薄的很。眼前閃過剛剛看到的父親手上的老繭與繼母滿手的凍瘡,他沉默的走進(jìn)了屋子。
他一定要念書,要念好書,發(fā)家致富,孝養(yǎng)父母,教育好弟弟。
回去床上躺發(fā)了一會兒呆,腦子里都是夢里那些東西,俞閱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開時集中注意力,做起了計劃來。
家里一窮二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