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后,同部門的陸雁又拿著一堆收付款憑證走了過來,她先是看了一眼洛桑的電腦,接著不滿道:“這些不是昨天就交給你了嗎?怎么還沒登記好,到底有沒有在干活?對了這些也要編制匯總憑證。”
方才她們上班時間在一旁聊天洛桑也沒說什么,可是什么活都不干還來對她指手畫腳,那就讓人忍無可忍了。
“你哪里看到我沒有干活,我從上班到現(xiàn)在不都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嗎?”到底是剛出社會的小女孩,一生氣語氣就開始犯沖。
陸雁顯然是沒想到洛桑會反駁她,反應過來后不僅臉色變得難看連聲音也大了起來,“你什么態(tài)度?我在教你你還不領情,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這種素質嗎?”
這個社會總有人喜歡倚老賣老,洛桑并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學的,“我覺得你更需要學習一下怎么對待工作。”
正好財務部的經(jīng)理開完例會回來,一見氣氛不對不由得揚聲問:“在吵什么呢?”
“李經(jīng)理,你回來得正好,現(xiàn)在的新人簡直是不可理喻,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工作速度要放快一些,她竟然就指著我的鼻子罵?”陸雁率先告狀。
洛桑覺得和這種無理攪三分的人說不清,于是坐了下來把憑證拿到手邊準備繼續(xù)工作,結果陸雁把憑證一把搶了過去,“我自己來,省得有人又要教我怎么對待工作。”
李經(jīng)理敲了敲洛桑的桌子,“跟我進來。”
李經(jīng)理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因為對洛桑的工作態(tài)度有目共睹,平時對她也頗為照顧。
洛桑跟著她走進辦公室之后她才開口道:“無論在哪個公司新人受欺負都是一定的,我當年也是這樣過來了,你平時多忍忍,別跟她們計較!”
洛桑方才忍住的委屈此刻全化為淚光在眼眶里翻涌,她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經(jīng)理。”
“好了,你先出去吧!”
晚上當林語彤趕到她們的老地方的時候,洛桑已經(jīng)喝得差不多了。一見到林語彤的身影,洛桑就抱著她的腰委屈地哭了起來。
“桑桑,怎么了啊?發(fā)生什么事了?”林語彤安撫地摸著她的頭,擔心地問。
洛桑從她懷里抬起了頭,雙眸被淚水洗得發(fā)亮,“語彤,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我什么都做不好。”
“怎么會呢?別的不說,你的小說不是寫得很好嗎?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可是我現(xiàn)在寫不出來了,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了,工作也被我弄的一塌糊涂。”
林語彤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你并不喜歡那份工作,我也覺得你那份工作并沒有繼續(xù)的必要,你的才華在寫作,現(xiàn)在暫時寫不出東西不過是因為你的經(jīng)歷還不夠。”
洛桑懊惱地皺著眉頭,“可是我媽希望我有份穩(wěn)定的工作。”
“我知道由于洛媽媽一個人把你和嘉祺從小帶大不容易,所以你一直都很懂事也很聽話。可是相對于你的懂事聽話,我覺得洛媽媽會更愿意看到你開心,看到你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例如全心全意地寫作,例如封面先生······”
洛桑微微一頓,“什么封面先生······我沒有喜歡······”
洛桑還沒說完就被語彤打斷了,她一副了然于胸地發(fā)問:“那我來問你,這半年來你有沒有常常想起他,不由自主地關注他的一切,忽然聽懂了很多情歌,連對他的姓氏都變的特別敏感?”
洛桑訥訥道:“原來這就是喜歡嗎?”
林語彤拿起一個杯子往里面倒了一杯啤酒,然后喝了一口,“桑桑,別再為了別人壓抑自己,人生不就是應該趁年輕的時候去做想做的事嗎?”
洛桑臉上有了悟的釋然,她端起了酒杯要和林語彤碰杯。方才臉上的淚痕還沒干透,此時又揚著大大的笑容,雖然狼狽,卻有霽雨初開的明媚。
原來從半年前開始,她就一直是喜歡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