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喊聲,察覺到異常的醫(yī)生連忙趕過來,先是迅速地確診了一下病人的情況,發(fā)現(xiàn)很危急后,趕緊吩咐護士把儀器搬過來,為病人進行電除顫。
沐念初看著這一幕幕,眼淚像是沒有了開關,拼命地掉著,神情間充滿著不知所措。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什么最重要的東西正在從生命中一點點抽離。
見她如此模樣,一旁的慕堯煊心里突生幾分不忍,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摟進了懷中。
沐念初就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再也克制不住,將頭埋進男人的胸膛,放肆大哭起來。
過了還一會兒,醫(yī)生終于還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過頭,嘆息地搖了搖頭。
意思再明顯不過。
心電監(jiān)護儀上的直線再也沒有任何的改變了。
一瞬間,沐念初的臉色變得慘白無比,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離了一樣,差點就要暈倒。
她緩了緩神,輕輕推開慕堯煊,步履艱難地走到病床前,看著躺在那里一動不動毫無生氣的父親的時候,情緒突然爆發(fā)了,她撲過去,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爸,我是念初啊,你最愛的念初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你舍得把念初一個人丟在這個世界上嗎爸,不要拋下我好不好爸,你起來啊你已經(jīng)睡得夠久了,你起來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的啊”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了全部。
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男人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念初”
門那邊是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的許蕓和江云宸。
穩(wěn)了穩(wěn)呼吸,許蕓神情悲傷地走過去,扶起沐念初,安慰道:“念初,你也要注意身體啊,這人死不能復生。”
沐念初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舊悲拗地痛哭著,眼睛里面只有安靜睡著再也醒不過來的父親。
“相信沐叔叔在天堂會好好的,念初,你也別太傷心了。”江云宸見慕堯煊也在場,驚訝之余,連忙也露出同樣痛哭的神情,更是費力地擠出了兩滴眼淚。
聽見這個聲音,沐念初才猛然回過神,看了這兩個人一眼,為他們的虛情假意感到惡心。
她一個揚手,踉蹌地推開許蕓,絲毫不打算理會他們。
許蕓神色有些不自然,訕訕地上前,繼續(xù)安慰道:“念初,你要堅強一點,讓你爸放心地、好好地走。別傷心了,再這么下去,你的身體恐怕也要吃不消了。”
“我當然會堅強。”沐念初身體一僵,緩了緩情緒,恨恨地看了許蕓和江云宸一樣,話語間滿是止不住的哭腔,“畢竟,我是沐家唯一的女兒該來的,總會來的。”
指的,自然是報應。
她深知,父親的死和這兩個人一定脫不了干系,可是,之前過分信任江云宸的她現(xiàn)在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聽懂了這話里的意有所指,江云宸臉色鐵青,卻還要小心翼翼地注意著慕堯煊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喪禮是在三天后,沐念初渾渾噩噩地打理著一切,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已經(jīng)又過了一個星期。
這段時間,她一直沉浸在回憶中,悲傷的無可自拔。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繼續(xù)沉迷,可是總也緩不過來,不僅是最疼愛自己的父親去世了,也意味著今后無論如何,她都要自己一個人獨自面對了。
這一切,慕家人也是都看到眼中,索性慕廉松便讓慕堯煊帶她出去散散心,正好可以讓彼此增進感情。
當初沐念初在醫(yī)院里絕望悲傷的神情一直在慕堯煊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他正好也有這個打算。
地點定在了大海上的豪華游輪,三天兩夜。
上了游輪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路途不遠,卻也不近,再加上這幾天身體急劇透支,沐念初只覺得疲憊的很,稍微收拾一下,便直接去房間睡覺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后半夜,還是被肚子餓醒了。
彼時,無論是大海還是游輪上,都陷入了安靜。
不想打擾到別人,沐念初便自己去尋找吃的,好在廚房還有一些甜點和糕點,雖然冷掉了,味道卻還是很不錯的。
吃飽喝足后,沐念初準備回到房間,卻見慕堯煊正坐在沙發(fā)上,十分意外。
慕堯煊也在此時抬起頭,四目正好相對,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神色淡淡道:“來一杯”
沐念初一愣,下一秒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么會這么晚了還在這里喝酒賞海,但是這些天,他真的幫了她不少忙,包括安排父親的喪禮
況且,她的確太需要這樣一場發(fā)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