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她將手帕塞回李行恩手中,淡淡笑道:“鄭緹,你們活膩了,可以直接說。本殿……還真沒有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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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宮中注定不平靜,掖庭局徹夜燈火通明且不說,其余各宮都很晚才滅燭,難以入眠。
今晚,大概只有福慶宮和明光宮的人才能睡得安穩(wěn)了。
實際上,明光宮卻沒有旁人所以為的那樣安寧自在,同樣氣氛冷凝,內(nèi)侍宮女們都噤若寒蟬。
內(nèi)殿之中,鄭吉還是重華殿中的妝扮,身邊除了貼身伺候的李行恩之外,還有煙嵐、岫云、流玉、澹星四個大宮女。
在她的腳下,赫然有一個被捆綁得嚴嚴實實的人!
這個人,同樣穿著一身夔牛服,模樣周正,但是被塞住了嘴巴,正拼命掙扎著,看向岫云的眼神流露出哀求。
這個人,她們很熟悉,是明光宮的侍衛(wèi)副領(lǐng)韓威,往日都和她們有說有笑,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
四個大宮女意識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其余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岫云。
岫云臉色發(fā)白,忍不住顫聲道:“殿下,這……這是怎么了?”
鄭吉沒有回話,目光垂下,似在看著韓威,又似什么都沒有看。
倒是李行恩,上前取下韓威口中的破布,冷聲道:“韓威,你看看,這是什么?”
他手中攤著一塊帕子,上面是一枚藥丸,這藥丸并不完整,明顯是化開過,他語氣嫌惡至極:“這是從你口中摳出來的藥丸,你有什么可說的?呸,臟東西!”
眾人一下子不知道他是在說韓威還是在說藥丸了。
“李總管,屬下……屬下不知道您在說什么……”韓威臉色青白交錯,眼神桀驁不馴,明顯是一副被冤枉的樣子。
“韓威,你也別否認了。我們一直在看著你呢,咱家老眼昏花會看錯,侍衛(wèi)們也會看錯?我們可是親眼看著你自己掏出這枚藥丸,自己吞服下去的。”
韓威嘴巴緊閉,額上開始有冷汗冒出來,卻還是強作鎮(zhèn)定。
他還沒想好說什么,李行恩便繼續(xù)道:“咱家已經(jīng)去太醫(yī)署問過了,這枚藥丸是催情助興所用,不知道韓副領(lǐng)穿著一身夔牛服,還在當差的時候,服用這個做什么?這興致未免太好了吧?”
韓威心頭大亂,他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說什么,都圓不過去。
怎么辦?怎么辦?
李總管他們一直在看著他,那么……那么豈不是知道了……
李行恩原本還想聽聽他怎么砌詞狡辯,見到鄭吉神色隱約有些不耐煩,便不再拖延了,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香囊,扔向了韓威:“韓威,這個你認得吧?”
韓威看清楚香囊的那一刻,霎時面如死灰,連掙扎都頓住了。
這個香囊,李總管怎么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