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干什么我自己的爹媽要你管”卓益立刻惡聲惡氣地回答我。
“你就留那,唐微微,你要是回來了,看你一家人怎么辦還有,我哥的事情你別跟別人說,現(xiàn)在就你一人知道,以后我再解釋”
他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我聽著那頭的嘟嘟聲,愣了好久才放下電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背上已經(jīng)潮濕一片。
如果卓益他們兄弟倆真的能有辦法,那我這輩子都要做牛做馬感激他們,卓益雖然一時沖動搞砸了事情,可他對我的好,恐怕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從小在學(xué)校,高年級的人就不敢欺負我,放學(xué)路上也從沒被小流氓打劫過零花錢,是因為卓益一直在我面前撐著。
咱倆是鄰居,一直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我一定要留在東城。
我留在東城的理由,也只有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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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姨叫我下去吃飯時,天已經(jīng)淡黑,我輕輕敲著因為蹲著收拾東西而僵硬的脖子,跟她一起走下樓。
我以為卓航也在下面,下樓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只擺了一副碗筷。
“你們不吃嗎”我愣了下,忍不住扭頭問陳姨。
“我已經(jīng)吃過了,董事長剛剛出去了,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陳姨朝我笑,“冰箱里放了幾樣新鮮菜,我不在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燒,董事長臨走前吩咐過,讓唐小姐就當(dāng)這里是自己家一樣。”
畢竟是在陌生人家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想了下,還是低頭坐到桌前,拿起碗筷一個人默默吃了起來。
“唐小姐性格真好,董事長就喜歡這樣的,不麻煩。”陳姨進了書房收拾,隱約的話語傳到我耳畔。
我差點被嘴里的飯噎到,更覺得尷尬,或許她覺得我跟卓航交情匪淺
吃完飯,陳姨就拎著自己的小包走了,過了七點半,這附近就沒有公交了。
目測三百平左右的房子里,就剩了我一人,我把陳姨送到門口,順便在門口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頂上的廊燈開著,有小飛蟲在飛來飛去,春末了,有花園的地方蚊蟲就是多。
我盯著頭頂上的燈,鍥而不舍地盯著圍著它轉(zhuǎn)的一只大蛾子,直盯得眼睛發(fā)花,它飛走了,差點瞎掉。
挪開視線的同時,我想,還是不要給媽打電話了,卓益會替我打好掩護,我怕自己在聽到媽媽聲音的同時,會忍不住哭,會露餡。
以前的唐微微,并不會這么多愁善感,而是打不死的小強。
上個月,媽媽問我,微微,什么時候把蘇臣帶到家里來看看吶
她的語氣,帶著期待,然而又有些惶恐,說話時聲音有些顫抖。
我不知道她說出這句話時,帶了多大的勇氣。
將近三年了,我決定和蘇臣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已經(jīng)告訴她。
終于在臨近畢業(yè)時,她問出了這句話,在普通人家看來,再簡單不過的一句邀請。
可我媽,并不是一個不知禮數(shù)的人。她不是要故意刁難蘇臣,不想見他。
我今天沒喝酒,所以沒有借題發(fā)揮的理由,于是我拼命忍住了涌上眼眶的潮濕,深吸了口氣,站起來走回屋里。
上樓的時候,我就好了,心口不再堵得發(fā)慌。
陳姨走之前,怕我一個人怕黑,把二樓露臺上的小燈也開了。
走到房門口時,很難不注意到走廊盡頭的那些花花草草,我看到一盆熟悉的植物,高高地聳立在玻璃雨棚下,鶴立雞群的姿態(tài)。
那是曇花,曇花不是很難打理,但不能陽光直曬,陳姨一個禮拜來兩次,就不怕明天太陽一出,曇花被曬死嗎
我忍不住走近它,盯著它看了許久,還是決定把它搬進來,至少放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又怕放在角落,有人走路時一不當(dāng)心踢翻了它,換了好幾個地方,累得我有些氣喘。
“都長了花苞了,說不定過幾天就能開,曬死了多可惜”我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
我看著它,想到了自己的命運,和它有幾分相似,索性一屁股坐在陽光房門口,長吁短嘆起來。
“沒人告訴過你,別人的東西不能亂碰嗎”忽然,一道清冷的聲線冷冰冰地在我背后響起。
籃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