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guān)上。
阮明輝還繼續(xù)挺不厚道地笑著。
傅衡光輕咬牙齒,吐出一口悶氣。這時,手機震動,屏幕上出現(xiàn)一條新信息。
梅玖:你們在哪兒呢?
這個表姐真是太聰明。
照她這種問法,顯然猜到某人還和他待在一塊。
傅衡光不動聲色地發(fā)了個定位過去,順便透露:“302包間。”
梅玖:“OK,三分鐘到。”
傅衡光收好手機:“我想起還有件事要處理,先走了。”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微微挑眉:“希望你待會……用餐愉快。”
阮明輝眼皮連續(xù)跳了兩下。
左跳財,右跳災。
跳的是……右眼皮。
傅衡光出了門,徑直往洗手間方向走,在拐角處順利截到周星辰。
“我有話跟你說。”
“什么?”
他:“出去再說。”
他扣住她手腕,拉著往外走,迎面走來一個服務生,小推車上是熱氣騰騰的火鍋,經(jīng)過時他無意間瞥了一眼旁邊的小牌子,302鴛鴦鍋。
他勾起唇角笑笑。
“去哪里?”
傅衡光四處看一眼,帶著她走進盡頭的小陽臺。
這個地方設計得很是隱秘,基本上不會有外人來打擾。唯一不太好的就是露天,風很大,當然,頭頂上的星空也很漂亮。
“心情不好?”
他站在前面,為她擋住部分冷風。
“沒有。”
口是心非。
她前一秒還和小舅有說有笑,對著他臉色就冷了幾分,對比得太明顯了,讓他很難不去多想。
他繼續(xù)問:“生我的氣了?”
周星辰抿唇不說話,也不看他。
“不是故意不和你聯(lián)系,”傅衡光又湊近了些,低頭去聞她發(fā)間的清香,聲音低低的,“前幾天都在閉關(guān)和你小舅排練,他還讓人沒收了我的手機。”
她當然知道小舅在這方面有多么嚴苛,哪怕每首曲子都熟悉于心,但每次音樂會前一個月他都會推掉所有的事,專心練習,為的就是把最好的音樂傳遞給樂迷們。
風吹得陽臺上的綠植簌簌抖動,傅衡光扭頭輕咳起來,出來得急,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襯衫,根本無法御寒,他連著打了幾個哆嗦,“好冷。”
抱一抱就好了。
他想都沒想,長手一伸,將眼前的人摟進懷里,那柔軟的身體暖得不可思議,他抱得更緊。兩人嚴絲合縫地貼著,暌違已久的感覺如數(shù)回籠,仿佛缺席彼此生命中的那些歲月已輕飄飄散去。
其實,從電影院出來那回,他就想這樣做了。
當時怕嚇到她。
“這樣就不冷了。”
“星辰,”他輕笑了下,語氣微頓,“我回來了。”
周星辰聽得鼻尖微酸,思緒飄向了很遠的地方。
以前有一段時間,他也很喜歡抱她取暖。
不像別的女孩子一到冬天就手冷腳冷,她全身都暖呼呼的,像行走的小火爐。
那時傅衡光還是個喜歡裝酷的小少年,大冷天就穿一件薄外套,初雪那天,他實在凍得不行了,不知怎么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那一抱簡直就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
原來女孩子的身體竟然那么暖,還軟綿綿的。
從那以后,他每次冷都會說,“過來,給我抱抱。”
不過,等她上了幼兒園,他就基本沒怎么抱過她,而是改成揉她的臉或耳朵。
周星辰又想起另一件事。
有一天,她去傅衡光班上找他,剛一見面他就把她的臉揉得紅撲撲的,他同桌見狀戲謔了一句,“傅衡光你這樣欺負你的小媳婦,就不怕她以后跟人跑了?”
那會的她雖懵懂,但多少也能從別人的笑聲里聽出些許曖昧,只是,光顧著臉紅耳熱了,也沒把他的回答記進心里。
他好像是說……跑不了?
懷里人出奇的安靜,傅衡光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那段共有的兒時記憶鮮明而深刻,但他抱著她,很難像小時候那樣只是單純擁抱,心無雜念。
他的心跳和感受到的那處美好起伏都在提醒:兩人再不是當初的少年少女,而是長成了男人和女人。
他唇邊抿起淺笑。
往日的小青梅子。
如今熟了,可以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