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眾人齊聲響應,跟隨姜亢的馬往前沖去。
他們路上收了一匹亂馬給王昭君單獨騎乘,對于此,姜亢雖然心中大呼可惜,但也沒有什么不同的態(tài)度,畢竟抱著個昭君爽是爽,殺敵那就肯定吃力了。
美人雖好,也要有福消受才是。
寒風刮過雪地,吹起來一個旋風,一望無垠的白色山頭,只留下一道人影跪在地上。
他用陰冷的眸子盯著前方遠去的人馬,鼻子里哼出兩道白色的煙氣,發(fā)出冷漠的聲音。
由將軍死了,他本來就是這群人的領(lǐng)頭軍官,如今讓王昭君一句話將他的軍權(quán)拿了,讓他心頭生恨,
“既然你們要回去送死,我也不攔著了。”
他站了起來,從地面上抽出了自己的長槍,翻身爬上了那匹馬,咬著牙自言自語道:“如今昭君必死,我若回去始皇定然要殺我泄憤,不如轉(zhuǎn)投他人了吧。”
說著,他眸子里冰冷的光芒變得更盛了,在荒蕪的北原之上,勢力縱橫,有交好一方,就必然有著惡劣的對手。
失去昭君,他便成了大秦的罪人,與其做個待殺的罪犯,不如將這條性命去搏一把。
踩踏著風雪前行的姜亢絕對想不到,他難得的手軟,竟然由此放走一個大敵,為自己埋下一場劫難。
另外一邊,大雪營地之中,三十幾道黑色的影子身影狼狽,他們被近千雜服的山賊圍到了昭君大帳后方的一個山頭上。
“上面的人聽著,說出昭君的下落,可以免于一死”
山賊中轉(zhuǎn)出一個大胡子大漢,騎著一匹大馬,手中拿著一把大斧,身上披著綠色的甲胄,腦袋上頂著一個草原防風帽子,一臉的橫肉。
喊聲如雷,正是此人所發(fā)。
“休想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山賊,天下五洲,何人不知我大秦天威你們竟敢打昭君的主意,待我大秦兵到,你們休想有半條活路”
山頭上傳下來一個少年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倒也不卑不亢,如此情景之下,也沒有吐露出膽怯之意。
寒風刮動著樹枝,吹著地上的落雪飄揚,山頭上的空氣變得更冷了,斂承悅的小臉上披著已經(jīng)冷下來的鮮血,身上黑色的甲胄變得沉重。
他身子有些奇怪的立著,左腳似乎已然沒了力氣,將要跪下的樣子。
他的小腿上中了一箭。
“說的好我等寧死不降草原賊寇,竟想染指我大秦公主,實是笑話”
一個年紀已過了三十,身子抖個不停的大漢扯開嗓門回道。
他是斂承悅的直接領(lǐng)導人,大秦最為低等的軍官一個小小的什長。
他剛剛在回想著遠在中原的家人,他們在冬夜里烤著火,白天也很少出門,寡母抱著孤兒,靜靜的等待著家庭的支柱歸來。
他的后背已經(jīng)染滿了鮮血,比起普通士兵稍微厚上些許的甲胄被劈開了,握著長槍的手抖個不停,眺目看了一眼南方,將眼中的淚水倒回自己眼眶當中。
“夫人,別等了,這次我怕是回不來了。”
他在心中苦澀的念叨了一聲,斂起悲傷,目光中再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的槍尖直指著山頭下方。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千里迢迢,嬴政再如何霸道手也不可能伸到這里來的”
提著斧子的山賊冷笑了一聲,迎起了手中的大斧,吼道“既然你們一心求死,那程爺爺今天就成全你們殺”
“殺”
山頭下數(shù)以千計的山賊吶喊著,聲音將積雪都震動了起來,拖帶著染血的兵器,他們沖上了最后的山頭。
那個什長將自己失去了長纓的盔帽狠狠的丟在地上,沖著眾軍士喊道:“今已至此,生路無望,諸軍當以死戰(zhàn)之,全我黑甲軍忠烈之名”
“以死戰(zhàn)之”
悲壯的吼聲從人們口中長嘯而出,他們挺起了自己的長槍,穿著帶血的甲胄,往山頭下沖了過去。
他們所捍衛(wèi)的,不是那個偉大卻帶著殘暴的君王,而是給他們帶來無數(shù)榮耀的土地。
帝國的榮耀激發(fā)了他們滾燙的血液,在他們體內(nèi)燃燒著,迸發(fā)著他們體內(nèi)最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