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勇啊,這次當上輔導員,都有些什么感覺”陳華遙拍著劉進勇的肩膀用長輩的派頭說道。
看到這個架勢,陶強差點把香煙插到自己的鼻孔里。什么世道嘛,隨便一個阿貓阿狗也能跟輔導員混得這么熟而且輔導員似乎有點怕那小子似的。
劉進勇不得不佩服,原以為當上輔導員,多少能抬高點身份,沒想到田倩文那里竟沒能幫得上忙,最后還是華哥不動聲色就自己解決了,學生部田主任連屁都不敢多放一個。看來盡管已離開四年,華哥仍然說話算數(shù)。
當下哈哈一笑,說:“我這算什么勞什子輔導員啊,還得請華哥多輔導輔導我呢。沒吃過午飯吧我這就打電話給金秋園定個席,給華哥接風洗塵。”金秋園是象大里面檔次最高級的餐廳了,收費昂貴,平時都是學校用來招待各級領導的,偶爾也有收入較高的教授前去用餐,至于他一個小小輔導員,只怕月薪都不夠吃席上的五道素菜。
陳華遙摸著下巴看他,眼神露出失望之色:“吃飯?zhí)顾琢耍以疽詾槟銜呒壱稽c,請我去洗浴按摩,叫上一兩個日語過四級的外語學院清純妹妹作陪,討論討論人類進化的復雜過程”
劉進勇辛苦建立起來的威嚴輔導員形象登時便被擊碎,在陶強等人難以理解的目光中將陳華遙拉到走廊上,低聲道:“華哥,我好歹是你們隔壁班的輔導員,就當我個面子吧。有個事兒,是關于軍訓的。”
陳華遙打斷他:“軍訓不是結束了”
“你四年前就沒參加軍訓,不懂軍訓有什么好處。今天是最后一天,按照原先的安排,晚上有文藝匯演,每個班都要出節(jié)目,匯演后還有舞會,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啊你想想,數(shù)不清的靚麗學妹,每個人穿得花枝招展,打扮得漂漂亮亮,拼命要在匯演上展示風采,光是成排看不到邊的白腿就能把你晃成二百五十度深度近視”
陳華遙擦掉嘴角不知何時流下的欣慰的口水,臉孔一板,嚴肅的說:“身為名牌大學的輔導員,人類靈魂的工程師,你成日沉湎于女學生白腿的幻想當中,成何體統(tǒng)文藝匯演的地點在哪里我倒要去看看時間定在什么時候都有什么人參加具體以什么樣的方式進行”
劉進勇心想你問得這么詳細還不是要去開洋葷應道:“宿舍樓下面貼有通知呢,在二號大禮堂,只準大學本部的新生和部分老生參加,這沒什么意思,外語學院、廣播學院的女生們不來。關鍵是新生舞會,那可真是群魔亂舞,有殺錯無放過啊”開始還有些正經(jīng),說到最后,已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起來。
這時正好有兩個前來探視老鄉(xiāng)的女生經(jīng)過旁邊,投來奇怪的一瞥,陳華遙立即裝作“我不認識他”的樣子,還朝兩個女生溫文爾雅的一笑,一副典型的中文系男生斯文模樣。
劉進勇暗忖:“我的道行果然比華哥相差甚遠。”正色道:“具體事宜,晚上我給你打電話。還有個事情,你們二班的輔導員讓你下午上課時去報道,不然手續(xù)批不全。”
“不就是報道嗎簡單。”
下午,社會學系四組辦公室,正在沙發(fā)端坐的陳華遙呆看著年輕的輔導員紀筱晴。
紀筱晴也是今年剛剛從象京大學中文系畢業(yè),以優(yōu)異的成績獲得導師的青睞,留校并且擔任了社會學系社區(qū)研究專業(yè)二班的輔導員。
長長順直的頭發(fā)如瀑布般披落在肩上,精美的淡色眼線勾勒出漂亮的大眼睛,精心修飾的柳眉宛如新月一般生動,晶瑩剔透的嘴唇更是勾人魂魄。紀筱晴的美貌讓人看起來心曠神怡,只是陳華遙想不明白,這位輔導員怎么有點眼熟
但目前紀筱晴很生氣,甚至惡狠狠的賞了陳華遙幾次白眼球。
這個班三十四名學生,開學將近一個月至今仍有十余名學生未來報道,更不要提參加軍訓了。但人家都是廣南省某副省長的侄子、南海集團公司董事長的女兒、象京市教育廳廳長的關系戶、中日友好協(xié)會派來的留學生,你算哪根蔥也敢無故遲到,不參加軍訓
最可惡的是,當年無故退學,現(xiàn)在居然又跑回來了
紀筱晴翻了翻花名冊,仿佛坐在公堂里的知縣老爺,打鼻子里哼了一聲,說:“陳華遙,還記得我是誰嗎”
陳華遙搜腸刮肚,努力思索片刻,最終瞠目以對:“您您不就是我們班的輔導員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