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被云霧遮擋住,只留一個模糊的光暈,遠(yuǎn)處的高山上黑云翻騰,隨時可以把大雨掀到這邊來的樣子。
衣著怪異的少年手撐長桿,巨大的包裹用繩索綁在身后,他幾乎整條腿沒在泥水里,每走一步,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能把腿拔出來。
因為一場洪澇,山道變得泥濘粘稠,一不留神就會深陷下去,泥巴底下尖銳的樹杈能穿破皮靴深深扎進(jìn)腳心。
分不清前方是土地還是河流,楚明書盡量停靠在有石塊裸露出來的地方,拿長桿試探以后,才會繼續(xù)向前走。
“呼~”
他深吸一口氣,爬上一個截面相對完整的樹樁,解下背包,掏出匕首緊緊握在手中,
“再這樣下去,絕對會死在這里。”
此時山間云霧縹緲,已經(jīng)到了傍晚,天空的光線變得更加微弱。
他低下頭,看著樹根底部密密麻麻的螞蟻瞇起眼睛,估計過不了多久,又會有一場暴風(fēng)雨。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望了一眼天空,楚明書神色復(fù)雜,最終卻只能輕聲嘆氣,夜晚是野狼出沒的最佳時機(jī),不久前他就遇到了一大群,即使當(dāng)時足夠小心,大腿仍舊被其中一只死死咬住。
他用匕首刺穿對方的眼睛,忍著腿部的劇痛,找了一顆枝杈不多的巨樹爬了上去
即使如此,狼群也沒有離去,他們吐出舌頭,口水淅瀝,仰起腦袋,繞著巨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夜色下一顆顆綠幽幽的眼珠眨也不眨很是滲人,這些貪食而狡猾的家伙,晝伏夜出,成群結(jié)隊,如果不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fēng)雨......
摸了摸胸前的掛墜,楚明書握著匕首在空氣中揮舞幾下,他是一個孤兒,人至中年,家境變得殷實以后才重新組建起一個新的家庭。
在商場摸爬打滾十來年,此番新升,奔赴a市藥協(xié)商談今年藥材原料價格變動的問題,會議上雙方郎情妾意,沒過多久就達(dá)成共識。
簽完合同以后a方的大佬們心情都很不錯,主動提出要請客做東,眾人只是意思意思的推拒一番,隨即一個不落都過去了。
席上楚明書喝的不是很多,卻突然感覺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心下暗道不好,他面上卻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繼續(xù),他出去散會兒酒勁,搖搖晃晃的推開大門,迎面卻差點撞倒了人。
這人看上去三十多歲,衣著考究,眉目生的極好,鼻若垂膽目若星,一雙劍眉斜飛入鬢。
這個人被撞到后沒有生氣,低頭看到楚明書后更是表現(xiàn)出非常驚喜的樣子,他熱情的拍拍楚明書的肩膀,開心的說:
“咦,楚明書竟然是你”
楚明書已經(jīng)喝醉了,腦袋嗡嗡嗡的有些暈眩......他的酒量根本不差
揉揉眼睛,盯著對方看了小半天,終于認(rèn)出了對方,楚明書一臉高興的回應(yīng):“你......是李祿元啊這么多年,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隨后大腦一片空白,似乎是走出了酒店,不清楚自己又和人家說了什么,只見之后李祿元朝后邊招手,就有人開了車過來,載二人走了。
...
楚明書清醒過來的時候,除了胳膊有些酸痛,其他都還好,也沒有想象中那樣頭昏眼花,下意識的抬手一摸,感受到懷中墨玉仍舊好好的掛著,他松了口氣,睜開眼睛。
身下是一張墨綠色的沙發(fā)。
這是一間光線昏暗的茶室,陳設(shè)簡約卻不失雅致,李祿元就坐在他對面的藤椅上,指間夾著一根雪茄吞云吐霧,聽到動靜,他知道楚明書醒過來了,于是轉(zhuǎn)頭,咧嘴笑道,
“楚明書,你的酒品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啊故人相見,原本想與你徹夜攀談的,你倒好,倒頭就睡著了”
“是這樣嗎”
楚明書扶著腦袋坐起來,他沒有生氣,昨天莫名被人下套,是他自己太大意,此刻受制于人,對方還是曾經(jīng)的老同學(xué),他心中相當(dāng)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