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結(jié)婚了。”
這回,輪到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好久,袁紓甚至都能感受到黎娟心理上變化。
下一秒,只聽見黎娟冷聲質(zhì)問道:“小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袁紓抿了抿發(fā)干的嘴唇,反正早晚都要面對,硬著頭皮說道:“媽,您先冷靜,聽我說...”
“袁紓!好啊你!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現(xiàn)在都不用跟家里商量了是嗎?分手不說,領(lǐng)證這么大的事也不說?!你行啊你!你以前做事不會這樣的,現(xiàn)在怎么變得如此草率、魯莽?!”
袁紓不得已將手機遠離了耳朵,擅自做決定,肯定就料想到有這么一天,她還算有心理準備,只是感覺耳膜快要炸穿了。
“對方是什么人?他是干什么的?今年多大?什么家庭?你趕緊給我老實交代!”黎娟逐漸冷靜下來,但依舊還是個炸彈,一點就炸。
“媽,他比我大兩歲,人很好,在上海航天研究院工作...”
“......”
“......行了!你也別忽悠我,他為人還有待商榷。我現(xiàn)在限你三天之內(nèi),把他帶回來見我。”
“媽...媽,這段時間不行,他比較忙...”
“你別想找理由搪塞我,這事沒得商量,就這么定了!三天之內(nèi),你和他沒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就親自去上海一趟!”
“......”
由不得袁紓反駁半分,電話里就只剩盲音。
袁紓看著手機屏幕,欲哭無淚,這該如何是好啊?三天內(nèi)帶他回家,這要怎么開口跟顧辰安說呢?
整頓飯下來,袁紓都有些心不在焉,顧辰安以為是飯菜不合她胃口。
飯后,兩個人在花園里散步。一塊不起眼的石塊,差點絆倒袁紓。幸好顧辰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吃飯的時候就心不在焉的,遇到什么事了嗎?”顧辰安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袁紓猶豫了半天,支支吾吾道:“顧辰安,你能不能跟我回趟家?我媽知道我們的事了...”
顧辰安抿嘴一笑:“就這事?”
袁紓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委屈巴巴的。
顧辰安牽過她的手,正色道:“明天上午我回單位處理完一些事情后,下午就陪你回去。”
袁紓驚訝道:“真的嗎?”
“嗯,我本來也打算在假期前,跟你商量一下這個事情,只是沒想好如何跟你開口。畢竟領(lǐng)證這么大的事,我得當(dāng)面和你父母說清楚。不然,你爸媽該怎么想我呢,我可是拐了他們的寶貝女兒。”
“顧辰安!”袁紓一下?lián)溥M顧辰安的懷里。
顧辰安摸了摸她的后腦勺,“所以你剛剛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就為了這事?”
“嗯...”袁紓撅了撅嘴:“我把我們的事跟我媽說了,她很生氣,要我?guī)慊丶摇?墒牵也恢涝趺锤阏f。”
“這事怪我,是我的決定太倉促了,讓你為難了。我一定會親自去跟叔叔阿姨說清楚,讓他們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給我。”
“好...”袁紓眼眶微微泛紅,還未從這溫情的余溫中抽身,就聽到遠遠地有人在喊顧辰安。
袁紓下意識松開了他,站回他的身側(cè)。
“小顧啊,這位是?”遠遠走來了一位中年大叔,指著袁紓問道。
顧辰安牽起袁紓的手,禮貌微笑:“程院士,這是我的妻子,袁紓。”
對方震驚不已:“小顧。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我們怎么都不知道?”
“是比較倉促。”
“婚禮呢?辦了沒?”
“還沒。”
“什么時候辦,記得跟我說一聲。”
“好,一定。”
“記住啊!別忘了!”
“好。”
“......”
兩個人剛走出去幾步,又碰上了認識的人。
顧辰安不停在重復(fù)著“這是我的妻子”“這是我太太”,樂此不疲。
袁紓沒有想到,簡單散個步,會遇到那么多厲害的人物、科研大佬。
明明十五分鐘可以繞完的小區(qū)花園,他們愣是走出了四十五分鐘。因為小區(qū)里住的都是研究院的人,大部分相互都認識。
而顧辰安逢人就介紹,短短時間里,大半個單位都知道了“顧太太”的存在。
袁紓愈發(fā)懷疑,顧辰安就是故意的!
......
明天就要帶顧辰安回家了,只要一有事,袁紓就睡得不太安穩(wěn)。
夜里起身,袁紓發(fā)現(xiàn)身邊空無一人。她掀開被子,走出房間。看見書房的門縫里,有燈光透出。
袁紓伸手輕輕推了推門把手,看見顧辰安坐在書桌前,正盯著什么東西看得入迷。
她踮起腳想看清楚,奈何離得太遠。只知道那是一幅畫,但看不清畫中是什么。
如此作罷。
袁紓回到床上躺下,思緒萬千。莫名煩躁的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不知道過去多久,迷迷糊糊地,袁紓感覺自己身旁有些許動靜——
等到袁紓再次醒來,顧辰安已經(jīng)回研究院了。她看了看時間,這才八點不到,也太早了吧!
她把自己又摔回床上,賴了一會兒才爬起來。
來到客廳。
袁紓發(fā)現(xiàn)餐桌上的豆?jié){油條和包子,她端起那碗豆?jié){喝了一口,甜甜的,還溫?zé)嶂?
她倏地起身,回房里拿手機,又重新回到餐桌前。點了點手機屏幕,又將手機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