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灰蒙景象,好像隨時都會下雨。
袁紓接了個電話,一路小跑來到樓下。
剛進屋,一股濃厚強烈的茶香撲鼻而來。
“顧辰安。”
顧辰安正在泡功夫茶,聞聲應道:“怎么了?”
袁紓來到他身側(cè)坐下,雙手托著下巴,觀摩他手中一套絢麗的沖茶動作。
一下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來著。
袁紓好奇詢問道:“顧辰安,這是紅茶嗎?”
“烏龍茶。”顧辰安遞了一杯放在她面前,“試試。”
袁紓端起茶杯,細細品嘗。
這茶湯香氣豐富、口感醇厚濃郁,茶的香味瞬間充斥整個鼻腔。
“顧辰安,這茶的味道好濃郁啊!”
“這是鳳凰單樅,屬于半發(fā)酵茶,產(chǎn)于廣東潮州鳳凰山。因為那里瀕臨東海,氣候溫暖,雨水充足,終年云霧彌漫,空氣濕潤,晝夜溫差大。所以那里的土壤肥沃深厚,含有豐富的有機物質(zhì)和多種微量元素,有利于茶樹的發(fā)育與形成茶多酚和芳香物質(zhì)...”
“我可以再來一杯嗎?”
“當然可以。”
茶香、沉香、陰雨天...
這種感覺,令人格外舒服。
兩個人相視一笑,靜靜享受這片刻安寧。
只是片刻。
荷歡快速走了進來。
“姑姥爺,姑姥姥,顧老爺子讓你們到正廳去一趟,說是有事商討。”
袁紓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去嗎?”
荷歡點了點頭:“顧家長輩都過來了,好像是要商量顧二少的婚事。”
袁紓蹙眉不解,又望向顧辰安,“顧家長輩們商量顧懷恩的婚事,為什么要我也去啊?”
顧辰安抿嘴一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伸出手示意她:“走吧,一起去看看。”
兩個人穿過連廊,來到了正廳。
顧家長輩都陸陸續(xù)續(xù)到達。
在眾目睽睽下,顧辰安牽著袁紓穿過人群,一同落坐在梨花椅上。
顧錦安和師瑾已經(jīng)和那些宗親們聊成一片,見到他們倆招手致意一下,又繼續(xù)聊起來。
這還是袁紓是第一次見顧家宗親,此刻就像動物園里的猴似的被大家各種打量,自然是不自在。
見到顧辰安落座,陸續(xù)有人走過來打招呼。
一頓問候下來,袁紓莫名的多了三十多歲的侄孫,四十多歲的外甥女,六十多歲的孫子,七十多歲的侄子。
袁紓扶額輕嘆道:“顧辰安,你這輩分...你們應該沒有過年走親戚一說吧?”
“我從來不走親戚,一般是他們來拜訪。”
“......有區(qū)別嗎?!你輩分這么大,我得準備多少紅包才夠啊??”
“有需要的話,我來準備就行。”
“......”袁紓?cè)滩蛔“琢艘谎郏南脒@是你準備就可以的事嗎?錢啊!是錢啊!這得準備多少才夠啊!
顧辰安笑了笑,這些年他常常不在家,過年多數(shù)也在研究所里度過的。
今年的春節(jié),一定會是不一樣的年。
因為有袁紓在。
大家正閑聊著。
先是顧錦川一家三口走了進來,大家都是點頭致意。
顧魏洺總是偷摸摸看向顧辰安和袁紓,又不敢太明顯。
他們一家落座在顧辰安和袁紓正對面的位置,這是袁紓第一次見到徐瑩。
徐瑩是個畫家,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yōu)雅。
不得不說,顧錦川的眼光很高的。
不一會兒,顧綿綿扶著顧老爺子緩緩走來。后頭還跟著另外一位老人,看起來德高望重,很有威嚴。他杵著拐杖,同樣被人攙扶著。
大家紛紛安靜,起身迎接。
袁紓不自覺也想起身,可是看了看顧辰安,竟然還在座位上端正坐著。
她這是起還是不起呢?!
正猶豫著,老人來到了顧辰安和袁紓面前。
顧辰安才緩緩起身,禮貌地點頭致意。
老人看了一眼袁紓,“這位是?”
顧辰安一只手搭在袁紓的腰間,介紹道:“這是我太太袁紓。”
袁紓察覺哪里不對,但還是點頭致意道:“您好,我是袁紓。”
“哎呀!這...今天不是來商討懷恩的婚事嗎?怎么辰安結(jié)婚這么重要的事,沒人告訴我?”老人拿著拐杖錘了錘地板質(zhì)問著,大家都不敢說話。
只有顧老爺子笑盈盈道:“我的老哥哥,快過來坐下吧!這事,我晚點跟你解釋。”
老人叫顧震麟,是顧老爺子的堂兄弟。
這個人在家族中的地位極高,曾在那個動蕩的年代,保住了顧家的根脈,并引領著家族走向正確的人生道路。
隨著兩位老人入座主位,大家才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同時大家也發(fā)現(xiàn)了,邱燕玲和顧懷恩這兩母子還沒來,都小聲議論著。
“老弟,你這新兒媳可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顧震麟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抿了幾口茶水。
不知是不是“新兒媳”幾個字刺激到顧老爺子,氣得他將茶杯扔回到桌子上。
顧錦川見狀,竟當眾幫邱燕玲辯解。
這很令人費解。
同時也激怒了顧老爺子,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沒放穩(wěn)的茶杯蓋子,就這樣摔碎在地上。
顧老爺子原本就不喜歡邱燕玲這個女人,這不是火上澆油嘛!
大家面面相覷,不敢作聲。
顧綿綿起身想去清理地上的碎片渣子,被顧辰安攔住。擔心她會劃破手,示意她去拿掃帚。
袁紓輕聲一嘆,這叫什么事嘛!
不過也奇怪,這陣勢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商討顧懷恩的婚事。
一直到邱燕玲和顧懷恩兩母子來了之后。
袁紓才知道今天這大家族會議的主題,是要換新的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