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一呼一吸極為困難,鼻子里頭像塞進了兩個硬梆梆的紙團,堵得難受還硌人。
渾身冰冷僵硬,連血液都似乎凝固成了團塊狀,淤積著流動不開。
后腦勺被磕破的地方,感覺已經(jīng)痛到麻木,卻偏偏還有一種鈍鈍的,像漣漪般一圈圈往外擴散的悶疼時起時歇。
原本還有溫?zé)岬难簭膫幜鞒觯@天氣嚴(yán)寒徹骨,已到了滴水成冰的程度,又豈容鮮血肆虐,很快就被凍成了冰,和沾著血跡的發(fā)絲一起凍住,又被漫天的鵝毛大雪一點點的覆蓋。
我這是終于要死了
盧陽多想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啊,但她的臉早就凍僵了,怕是和冷凍柜里的食物一樣,用手指使勁戳都戳不動。
她知道自己體內(nèi)的器官一定在慢慢衰竭著,可她沒有心情去體會死亡的恐懼,只覺得諷刺至極。
恍恍惚惚間,盧陽好象聽見了死神的召喚,甚至能感覺到生機在緩緩的流逝。
她又疼又冷,卻有一股終于解脫的輕松感。
這一回,可不是她想不開,是老天要收她,他無論如何都攔不住了。
這樣也挺好。
只可惜她是看不見他暴跳如雷的樣子了。
帶著報復(fù)般的快感和一絲淺淺的遺憾,盧陽的意識漸漸陷入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現(xiàn)在公園外,不等此人露出身形,一閃身卻不見了蹤影,速度快得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下一秒,此人竟橫空跨過了近百米的距離,出現(xiàn)在公園內(nèi)的油松小徑上,又一閃,消失無蹤。
端的是詭異莫名。
此人最后停留之處,正是盧陽的尸體所在。
那是個身材頎長,穿著酒紅色大衣的年輕男子。
他約莫二十五六歲,左耳戴著根纏繞著耳廓的鴿血紅寶石龍形耳釘,那龍首昴揚挺立于耳際上方,兩只熠熠生輝的龍眼由祖母綠和琥珀石打磨點綴而成,仿若在睥睨蒼生。
耳釘紅得像燃燒的火焰,可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卻透著病態(tài)般的蒼白,白得好似從未見過陽光,永遠只躲在黑暗中的吸血鬼,許是臉色太過蒼白,那紅艷得像血一般的薄唇便格外醒目,和其左耳佩戴的鴿血紅耳釘竟有遙相呼應(yīng),相得益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