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蘿微微笑了笑,不語,只是繼續(xù)傾聽。
又有人恭敬地問:“先生,你說咱們皇后娘娘是仙女下凡,那她一定是個大美人吧”
“那當然,白姑娘面若嬌花,聲如黃鶯,美得不可方物,實在是天下第一顏色,無人能及啊。”說書先生一臉仰慕地贊嘆,“當初咱們皇帝也是在百花叢中過的,只見了皇后娘娘一面,當即就忘了所有的美人,從此眼里只有皇后娘娘一人。”
“不對呀”一個老頭瞇起眼睛,疑道,“我怎么聽說,當年咱們皇后娘娘和皇上曾經(jīng)在北漠國打過對陣,那個姓張的說書先生是這么說的。”他身邊另有幾人顯然也聽過這段,紛紛點頭說是。
“胡扯”說書先生吹胡子瞪眼,“皇上和皇后娘娘是恩恩愛愛的一對,怎么可能對峙沙場少聽姓張的胡說八道。”
酒樓內(nèi)爭論正烈,馬車的簾子卻輕輕放了下來。
“沒什么好聽的了,走吧。”
馬兒緩緩踏步。
不過數(shù)刻,馬車已出了這座小城鎮(zhèn)。遠遠入目,是新鋪的黃土大道,兩旁稻田翠綠喜人,似看不到盡頭。
引宜看著沉默的妹子,躊躇半天,開口道:“妹妹別聽那說書先生胡說,哪來的什么仙女。皇后再怎么貌美如花,那也美不過妹子,即使她真的美得過妹子,那又如何,年華逝去,怎及妹子年輕可人妹子這一入宮,我看皇上的心一定會系在妹子身上。”
引蘿閃亮的眸子瞅過來,掃了引宜一眼。引宜正自覺說得對理,怎知被她目光一照,竟像有什么透過身體似的,竟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
“亭國太強大了。自從統(tǒng)一了四國,亭國兵強馬壯,我維昊族雖在遠方,也隱隱受到威脅。父親說得對,和親恐怕是唯一能保證我族將來安泰的辦法。”引蘿幽幽嘆氣,苦笑道,“引蘿只擔心,這位亭國的皇帝并非美色所能誘。萬一真的如此,引蘿就白來了。”
她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露出思索的神色,蹙眉喃喃道:“亭國亭國那皇后娘娘的閨名,不正是娉婷嗎”
引宜心覺不安,強笑安慰道:“妹妹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我看天下還沒有哪個男人能忽視妹妹的美貌。皇帝也是男人,皇后應該已經(jīng)快三十了,夫妻對著這么些年,也該倦了,正是尋新歡的時候,只要妹妹略施手段,還怕”
“哥哥別說了。”引蘿別過頭,“到底該如何行事,等見過那位高深莫測的皇后娘娘,我自有主意。”
黏稠的空氣,沉滯在馬蹄聲中。
窗外,原野一望無際,看不到的盡頭,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亭國的都城。
維昊族是享有盛名的遠方外族。族中男子尚武,孔武有力,武藝精湛,女子美貌纖柔,是個出英雄出美人的地方。因為族風彪悍,向來不懼外人,所以很少受到掠奪侵占,族中歷代積累的珍寶眾多。
要不是亭國實在太過強大,年輕英明的皇帝令族長也心生懼意,維昊族絕不會史無前例地送出自己的美人和珍寶。
第二天的日暮時分,載著珍寶和美人的車隊經(jīng)過長途跋涉,終于到達亭國都城。
負責迎接的,是皇帝最為信任的跨虎大將軍楚漠然。
楚漠然一馬在前,領(lǐng)著車隊到達巍峨王宮前,下馬來到馬車旁,朗聲道:“公主請下車。皇帝有旨,請公主先隨我進宮去見皇后娘娘。”
引蘿和引宜人在馬車中,聞言都怔了怔,目光不由得碰到一處。
引宜奇道:“我們遠道而來,又打著和親的旗號,怎么皇帝不先見我們,倒是皇后先來了難不成你人才到,她就要施展下馬威”說著臉上顯出三分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