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爹看在眼中,雖然不知清兒在想什么,但是他卻敏感的察覺到,自從小鮮出生之后,她就開始變得傷春悲秋,眉眼不快,就連小鮮似乎都受了他母親的影響,也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讓本來憂傷的清兒變得更加多愁善感。
三人一時無語,四周皆是蟬鳴鳥語,一副山清水秀,人情閑淡的早春情景,看上去似乎乃是人畜無害的山間桃源,但是又并非如此。以茶桌為起箭之地,向西南方射出二十丈遠,小巷的拐角正有四道凌烈的目光向這里射來,卻是兩個衣著古怪的男子。一個身穿藏藍道袍,手執(zhí)涂著黑墨的股骨杖,發(fā)間青絲混著白發(fā),模樣猥瑣不堪,顯得極不精神,而他身旁的那個男子卻正好相反,滿頭青絲,面上一塵不染,穿著曾經(jīng)盛唐最流行的公子衫,同樣不染纖塵,雙眼炯炯有神,衣帶無風(fēng)而動,著實乃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二者看上去似乎一老一少,但是其實真實年紀卻僅僅差之毫厘,道士四十二,公子四十五,倒是面向年輕的倒還老一些。二人目光執(zhí)著的盯著小鮮三人所在的茶鋪,他們已在那里許久,在清兒他們來之前,二人便如同佇立的枯樹一般定了許久,但是卻沒有一個行人發(fā)現(xiàn)二人的蹤跡,每在行人步行至小巷拐角十丈之內(nèi)的時候,便有一股氣息如同微風(fēng)一般浮動了公子的裙擺,像是驚醒了股骨杖的靈魂一般催動這上面黑墨發(fā)出陣陣臭氣。每當這時那公子便眉頭緊皺,對那道士恨聲說道:僵尸鬼,你難道就不能換個“勢”每次驚動你的“勢”都是陣陣惡臭,昨夜吃的東西都快吐了
僵尸鬼眉眼一翻,不屑的“呸”了一聲,尖著嗓音說道:“勢”是想換便能夠換的么我這尸血仗乃是僵尸通靈的靈寶法器,多少通靈者可望而不可及,豈能一換置之尹默然,那氣味還不是你自找的,若你不求我相授嗅氣之法,你如何能夠聞到,又如何能夠知曉我的“勢”所及之處若是這般好潔,就不要做道家的劍客了,道家的通靈者可是有著比這惡心多得多的東西了
尹默然無奈的一笑,想想也是,那臭味是自己死乞白賴的求僵尸鬼教自己的,但是這卻是劍莊劍客中劍侶之間的規(guī)矩,彼此相授自己“勢”的探知方法,從而能夠最大限度的擴大自己“勢”的感知范圍,尹默然也將自己的“勢”教授了僵尸鬼,只是他不學(xué)罷了。不過僵尸鬼被稱作“骨血之墨”的勢,著實乃是道家“勢”當中的翹楚,所探知的范圍幾乎在自己的“拂縷之風(fēng)”的兩倍之上,因此尹默然便也沒有強求。
他們站在這里許久并非毫無原因,那茶攤據(jù)說在此地并沒有經(jīng)營多久,似乎便是一月前忽然到此,若說想在這里做生意謀個營生,著實有些說不通,白帝城地處巴蜀,乃是與西域的茶馬古道所在,自身本也是好茶之地,幾乎人人每天都會在自家擺龍門陣,又有誰會在外喝那要錢的劣質(zhì)茶,而白帝城路過的行客也是寥寥無幾,畢竟蜀道難難于上青天,一般入蜀經(jīng)劍閣而行,行水路一般出蜀之時,但江水滾滾片刻不停,尤其是如今天地變道,天罰之后,長江變?yōu)樾亲雍#峭募保椎鄢乔爸鴮嶋y以下舟。所以在此地經(jīng)營茶鋪,著實可疑。
尹默然與僵尸鬼二人乃是梁國天痕劍莊的劍客,此次出莊便是因為莊主擔憂專諸盟知曉劍客聯(lián)盟之事前來破壞,所以令二人于梁蜀之間地帶警惕專諸盟刺客,保持道路暢通。同他們二人一般,還有其他諸路劍客,同樣兩人為伴,八方出動,他們的身上也帶有會盟的請?zhí)缛袅簢拐弑粴ⅲ溆嘀T人皆可于會盟之日替代參加,從而達成最后的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