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歧國,祁連山一隅。首發(fā)
誰都不會看到這個地方,天陰似雪,四周風如狂嘯,塵若撲天,深處于巨大的山谷之中,過堂風般的怒風一氣吹過,這谷中常年幾乎沒有活物,便是偶爾粗生粗長的野草或是仙人掌,都在此扎不下根來,更別說人了。
被風吹得宛如鐵錐刻過的坎坷谷地,迎著狂卷的風雪,正行著一個身著鵝毛大氅,白狐圍脖的路人,常人若在此行走的話,是踏不出一步路便被風卷走了的,但是此人一步一步,宛如釘下了釘子一般,走的那般穩(wěn)固,讓人禁不住懷疑起此間的鬼魅傳說來了。
雪上深深的印出十余步的腳印,便在風卷雪飄之后被掩蓋住了,誰也無法猜測這里是否曾經有人經過了,行人的臻首從白狐圍脖中微微一抬,看了一下前路,只見她杏面桃腮,膚嫩如霜,最是迷人,卻又看不出年紀。
這實在是一種奇怪的說法,年紀不過兩種,年少與年老罷了,然而此女子卻并非如此,乍一看不過二八年華,但再看那蹙眉癟嘴的風韻卻又像是雙十之花,然而除去這些,那眼神之中的嫵媚風情沒有二三十年做女子的積累,是絕沒有這般韻味的,讓人不禁感嘆自然之造化,竟能將女子一生的風情盡集于一時的女子身上。
前路除了連綿不斷的積雪之外,別無他物,女子也像是走煩了雪路一般,嘴角輕輕一癟,將鵝毛大氅如同四川變臉戲法時甩的大袖一般,遮住臉面,將身子都包裹進了其中,只是眨眼之間,雪花宛如流沙一般的陡然滑落,女子就像是煙氣一般的消失了蹤影。原來女子竟非凡人,正是江湖中所傳說的秘術劍客,想來定然施展開了絕世遁術,而她剛剛為何踽踽獨行而不施展秘術,想來定是在思索什么問題吧,以當今梁國的大學問家指算天所說的那般,行程乃思想的修行
這只是一個山谷的不足于道的行程,就在一日之內,在通往前面一座巍峨的雪山的八條嶺谷中,都有著一個相似的身影,他們有身著如剛剛女子那般的鵝毛大氅,也有書生儒服,武士短打,長衫道袍,玄衣怪客,江南水袖,東北皮袍等等不同身份的人,但是有幾個身著公子華服的人看上去模樣最為顯著,也最讓人印象深刻,他們衣不染塵,并不像其他人那般風塵仆仆,看樣子是來自離此最近的國家歧國。
此刻這些人都云集到了一起,祁連山脈中一座隱蔽的雪山之中,山本無洞,但是經過異于常力的開鑿,如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溶洞,與洞外的寒冷逼人大相徑庭,此地頗為暖和,想是有地熱傳此。
眾人圍坐在一張巨大的圓桌周圍,各自面色沉沉,不發(fā)一語,只有那三個華服公子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頗為不耐的看著四周沉默的坐客。
緣何無人說話一個華服公子腔調異常的說道,似乎說不慣華語一般,嘴角憋得難受,看諸人望過來的一樣眼神,他匆匆咳嗽兩聲以掩飾。
沒人笑話此人,他們倒不是沒有心情,而是不敢,那三人并非西域而來,化外之人,也不是中原之人,沒人能夠說明他們的來處,但是卻有著驚人的靈力,讓人心驚的能力,這里的所有人在華夏各地都是屈指可數的秘術劍客高手,但是沒人敢面對這三人,他們心中清楚,即使天下之中的所有人都車輪戰(zhàn)此三人,或許都無敵人,那是地對于天的仰視
沒有人說話,先前發(fā)言的華服公子容顏微怒,正想大罵,但是突然想起自己奇怪的語音頓時卻又忍住了,望向身邊一人,那公子點點頭,對諸人緩緩說道:吾等從虛空而來,傳于你們靈幻之力,讓你等凌駕于天下高手之上,只需爾等完成一件事情,那就是格殺探知天道之人對于你們而言,那便是查知如今還在修習此術之人,找到并且除去然而,如今你們似乎并沒有做到,這次九州傳訊,招你們前來,便是為此下面我說的話,你們盡數牢記,散去之后各自為戰(zhàn),不得有誤,否則自會有人來接替你們的位置
是沒有違逆,只有唯一的順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