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萌躺在貴妃榻上,一個丫鬟給她捏腿,一個丫鬟給她涂指甲,還有一個丫鬟給她說著朝堂中的事。
這個丫鬟是從榮王府來的,是榮王專門讓她來傳話。
朝堂上的事,白耘肯定不會詳細告訴白萌。但榮王認為,有必要讓可愛的外孫女聽一聽。一是他覺得很有意思,讓外孫女也樂一樂;二也是讓外孫女心中有點譜,了解一下情況,若能學一學白耘這善言的本事,就更好了。
白耘自知道誠王的舉動之后,本想先發(fā)制人,但誠王動作也快,京中很快就有了白茉和誠王的桃色新聞。
白耘當即上朝堂,一哭二鬧三上吊,說誠王想逼死他閨女。
“我白耘雖然出身不好,好歹也是讀書人。我家閨女即使只是個庶女,那也是安分守己,小心謹慎,從未在外面拋頭露面。”白耘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她不過去寺廟小住了一段時日,就遭此橫禍。誠王殿下,你若對下官有下官有任何不滿,請對著下官來,不要殃及下官的女兒。”
白耘在朝堂上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一片慈父之心,看得人是心有戚戚。
白茉雖然在白府很有存在感,但因白母出身低微,很少參與京中女眷互動,便是偶爾去一次,身邊也只可能跟著白萌。白茉在京中,和大部分達官貴人家的庶女一樣,是毫無存在感的。
白萌落水的事京中人都知道,白府所有庶子庶女都被打發(fā)到京中各處寺廟為白萌祈福為了不泄露白茉推白萌下水的事,白府也放了很大的。
白茉所在的尼姑庵雖然偏僻,但因為尼姑庵表示不留男客入住,甚至男客只能在前殿行走,因此京中有不少達官貴人的女眷在吃素祈福的時候,都愿意住在這里。
京中男性知道這一點,即使現(xiàn)在男女大防并不是特別嚴格,未婚女子帶個面紗也能跟著父兄出門逛街,但他們?yōu)榱瞬粵_撞女眷,得罪貴人,基本很少去那個尼姑庵。
白府選擇這個尼姑庵作為白茉避風頭暫時的落腳處,也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
白耘心中慶幸,幸虧聽了岳母的提議,將白茉送到了這個尼姑庵小住,不然有嘴都說不清。
白茉從未出現(xiàn)在京中人視線中,一直安安靜靜待在白府,這次祈福也是去的京中男人會回避的尼姑庵,怎么看也是個知禮安分的人吧
誠王明知道這個尼姑庵是什么地方,還特意前去,甚至據(jù)說見到了應該在男人止步居住的后廂房祈福抄經(jīng)的白茉,還和白茉私定終身難道誠王進入了男士止步的后廂房還是說白茉自己跑了出來
可白茉又不認識誠王,怎么會跑出來私會誠王
白耘抹著眼淚道:“陛下啊,微臣那閨女長相平凡,性格軟弱,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微臣卑微,從未高攀誠王府,便是微臣除了上朝之外,也難以見到誠王殿下尊顏啊。我那庶女,有何通天之能有機會結識誠王殿下微臣那妾室是跟著微臣從鄉(xiāng)里來的村婦,只有這么一個孩子。雖然村婦不懂教養(yǎng)孩子,但至少安分守己,還是教過她的啊。”
誠王臉色瞬間不好,朝中人都在忍笑。
白耘表面上在說教養(yǎng),說安分,實際上是說,他這庶女的生母是跟著他從鄉(xiāng)里來的村婦,且只有這么一個女兒,這女兒還是那村婦生母自己教養(yǎng)的。從村里來可見教養(yǎng)不怎么樣,只有一個孩子可見容貌不怎么樣。誠王在京中雖然有好色的名聲,也是好的高質量的色。突然和一個村婦所生的,教養(yǎng)、樣貌都平平的寒門庶女一見鐘情,私定終身,這品味變化還真是快。
白耘都這么說了,見過白茉真容,知道對方雖非傾國傾城也是個知情識趣溫婉可人的小美人的誠王也不可能說,不不不,雖然你女兒是村婦生的村婦教的,但是的確是個高質量的美人。
其他人又沒見過白茉,他們更愿意相信白耘口中的出身論。
其實白茉的生母來自于耕讀之家,長相很精致,只是家道中落。不然也不會即使如今年老色衰,也能得白耘幾分重視。只有一個女兒,只是因為她沒生出來其他孩子,并不是她沒得過寵。突然就這么被白耘打成了粗魯村婦,還真是令人嘆息。
白耘雖是寒門,但他狀元出身,身后站了一大堆同科同門同鄉(xiāng),是朝堂清流的中流砥柱。朝堂清流文臣們自然是幫白耘而不是幫那個目前沒有實權
的王爺。
何況他們心里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白耘這種地位,還有一個女兒剛剛被點為皇后,還能被誠王說侮辱就侮辱。他們這群清流文臣,若是惹到誠王,豈不是家中女眷也會被隨意污蔑
清流最看重名聲。白耘那庶女安分守己,便是出個門祈個福也是在規(guī)矩最嚴格的尼姑庵,就這樣還能被人碰瓷。若是這次誠王得逞,說不定女眷們人在家中坐,禍就從天外來了。
誠王也沒想到白耘會這么抗拒,他本以為手中捏著白茉寫有含蓄詩句的信紙,就能讓對方乖乖就番,一能打擊白府名聲,說不定能阻止白萌進宮;二還能得一個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