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便是他最大的用處。
真到了山窮水盡的那一日即便不是為了伐周,為了這個少年這一位前輩大概也會出世相助北涼王。
北涼王需要的只是一個態(tài)度。
這一位宗師到底站在哪一方。
“明日,明月樓天字二號房,來接他。”
秦長生說道,莊武微微一怔,隨即點頭。
明月樓,那是京城最大的妓樓吧,前輩竟然愛好這一口。
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所謂拉攏,就怕是無欲無求,只要有欲那便行了,若再有下一次他就知道該如何拉攏這一位宗師強者了。
陡然,他的目光瞥過院子,看見了那靜候在一側(cè)的女子,神色一滯。
女子一身淡雅的青衫衣裙,一根木簪穿過發(fā)梢,把一襲長發(fā)挽在一起,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竟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似乎清明了。
何為傾城佳人,當(dāng)如是。
想不到在這奴族荒僻之地竟有著這樣一個女子。
她就是前輩的侍女嗎?
“還有事嗎?”
一個身影擋在他的身前,是那叫秦志的少年。
此刻烈日當(dāng)空,他赤膊著半身,露出了一身健壯的肌肉,上面淌滿了汗水,合著少年堅毅的臉龐滿是英氣。
“抱歉。”
似乎也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目光有些冒犯,莊武說道。
他向著秦長生道了一聲罪,便離開了。
等離開了荒山之后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氣,不知怎么的,他只是站在那一位前輩的面前便有無形的壓力。
他這一段時間也見過不少宗師了,還是第一次如此。
“敢在京城隱世,應(yīng)該有些許不同吧。”
他說道,又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荒山,神色凝重。
院子里,秦志看向秦長生,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十年了,他終于能出山了。
“開心吧。”
秦長生笑著道。
“宗師三重,放在平時倒也夠了,不過若是與大周皇族抗衡還是弱了些,即便離開了這里也不能荒廢修為。”
“這個世界終是實力為尊。”
“若是有一天覺得累了那便回來吧,我會一直在這里。”
秦長生說道,秦志凝神,走在秦長生身前,深深的向著秦長生一拜。
從奴族出生的人一輩子都是奴,絕無翻身的可能,是秦長生給了他新生,從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成長至今。
秦長生于他是師父,更是恩人。
“姐姐,我要走了。”
他又向著秦月一拜,秦月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無論什么,活著便好,別逞強。”
“外面不同于這里,戰(zhàn)亂年間什么都能遇上,凡事多想一想,切記一定要把公子平時教導(dǎo)的話記在心里。”
她給秦志說了許多話,秦長生并沒有聽全,天牢這些日子死了很多人,作為第九監(jiān)牢牢頭的他也被迫上班了。
直到夜里秦長生才回來,秦志就那么站在夜里,一直等著他。
“師父,我走了。”
看到秦長生他只說了一句話。
秦長生點了點頭。
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雖然未曾承認過收他為徒,可公子一直都是把他當(dāng)徒弟的。
這一夜送別的人有很多,整個奴族的人都出來了,他們靜靜看著那一道身影離去,有人痛哭流涕,有人仰天大呼。
秦家終于有人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