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室,室友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扭頭把她盯著,盯的蘇苗渾身不得勁,把墨鏡取下來還給邱秋,坐回自己的位置做眼保健操。
大清早哭一場,一整天眼睛都又干又澀,偏偏眼淚被哭干了,只能用笨辦法緩解。
簡姍珊搬著凳子湊到她旁邊,問:“怎么樣”
蘇苗揉眼睛的動作頓了頓,接著做下一小節(jié),一邊揉一邊回答:“我看著他那張臉就煩,沒多說,就說我知道他劈腿了,只要有證據(jù)就弄死他,讓他等著。”
簡姍珊被蘇苗那擲地有聲的“弄死他”震的不輕,本來擔憂的情緒立刻不翼而飛,干巴巴的問:“你打算怎么弄死他”
“看情況啊,判刑也要斟酌情節(jié)輕重嘛。”
簡姍珊眨眨眼,扭頭去看另外兩個室友,成功地收獲了兩雙佩服中帶著茫然的眼睛。
她們認識蘇苗的時間不算長可也不短,兩個學期,四舍五入就是一年。
這一年里,蘇苗表現(xiàn)出來的一直都是文文靜靜的大家閨秀模樣,看起來脾氣很好,沒見過她因為什么事生氣,和誰說話都是和顏悅色的,偶爾聽到她在陽臺上和陸文博通電話也都是溫聲細語。
沒想到今天終于見到了她生氣的樣子啊。
其實在蘇苗回來之前,她們三個人在寢室里已經(jīng)討論了一波,最后得出結論以陸文博的尿性,肯定會先說好話把蘇苗哄著,如果蘇苗狠不下心,最后這件事不了了之的可能性極大。
因此她們特地制定了計劃,打算等蘇苗回來了,從各方面給她灌輸諸如“渣男要不得”、“劈腿只分有和沒有,不分一次還是無數(shù)次”、“天涯何處無芳草”之類的認識,徹底把陸文博從蘇苗的人生中剝離出去。
然而她們誰也沒想到,蘇妹子比她們更狠,不但當面給對方下通牒,還打算直接“弄死他”。
這個反應雖然很讓她們欣慰,但這種人設超綱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三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邱秋手里捏著那副墨鏡問蘇苗:“你有沒有什么計劃之類的”
“先調查一下他的劈腿史,剩下的等調查結果出來了再說吧,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的。”
蘇苗一邊刮著眼眶一邊在心里嘆氣。
處理渣男的心情已經(jīng)完全被那個出乎意料的血嬰打亂了,她現(xiàn)在腦子里充滿的都是“陰陽眼”、“通靈”之類的詞語,若不是知道室友們擔心自己,她都沒什么多余的心思搭理她們。
朱甯姝問:“你打算怎么調查”
“有認識的人可以幫忙。”
“那就好。”
見她不像是說假話安慰她們,三人放心不少,畢竟這是人家兩個人的事,她們也不好過多插手,于是不再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各自做各自的事。
簡姍珊拿著平板正在玩新出的音游,戴著耳機與世隔絕;邱秋對著電腦打著什么,手速飛快,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向來有午睡習慣的朱甯姝則打著哈欠鉆進了被窩,沒一會兒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蘇苗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了會兒神,掏出手機解鎖屏幕,點開微信。
剛才分別的時候,她和張列依互加了好友,然后張列依直接把后面需要做的注意事項分條發(fā)了過來,除此之外,發(fā)的最多的就是抱怨她為什么不肯接受那一沓符紙練手。
把未讀消息逐條看完,蘇苗覺得有點頭疼,也沒回復,換了衣服準備上床睡一會兒。
反正假請了一天,渣男處理也不急在這一時,總得調整精神狀態(tài)才好打仗。
然而等她躺在床上之后才發(fā)現(xiàn),雖然身體很疲勞,眼睛也干澀的只有閉著才比較舒服,可她就是睡不著,那個血肉模糊的小嬰兒一直在眼前揮之不去。
一直干躺到三個室友輕手輕腳離開寢室去上課,蘇苗終于放棄了午睡,爬起來摸出手機,解鎖,點開微信界面,打開和張列依的對話框,重新把她發(fā)來的內容看了一遍。
列列列:血嬰的怨氣不是那么好消解的,首先你得找到它的母親,了解它死亡的前因后果。
母親的怨憤消失之后,血嬰的力量就會大減,但依舊會盤踞在父親身上垂死掙扎。
這時候就需要父親配合了,過程涉及放血、祭奠儀式等需要他本人親自來做的事。
我看你認識他,你好好和他說,應該還是能取得他信任的吧
一切結束后,血嬰就會消失,重新去投胎。
對于血嬰來說,這是比用驅鬼符更加人性化的處理方式,不過對我們來說沒差別,而且麻煩太多
,所以很少用,如果不是你問,我都忘了還有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