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蘇苗剛要追問,忽然覺得眼前白光一閃,緊接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耳旁的鬧鐘吵醒了蘇苗,當她睜開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蚊帳頂時,想了好久才想起來這里應該是她曾經(jīng)住過的寢室,而她正躺在床上。
那個怪人到底對她做了什么把她送到這兒來是什么意思
蘇苗剛想飄下床,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非常沉,就好像上面壓了一塊千斤重的巨石,怎么也飄不起來,耳旁的鬧鐘越來越激烈,吵得她恨不得把它扔出去,可惜阿飄什么也拿不起來,只能干著急。
突然,隔壁床傳來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
“苗苗快把鬧鐘關掉好吵”
蘇苗渾身一僵,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緩緩抬手按掉了枕頭邊的鬧鐘。
鬧鈴戛然而止。
唰的一下坐起身,蘇苗先看看周圍,再看看自己,抬起雙手在眼前來回翻看,又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
熱的,軟的活的。
眼淚毫無預兆的奪眶而出。
做阿飄兩年來堆積在心里的情緒瞬間爆發(fā),從見到父親的眼淚開始,那些本該讓她有感情波動的事如同走馬燈般在她眼前劃過。
蘇苗放聲大哭。
突然爆發(fā)出來的哭聲立刻嚇醒了寢室里正在睡覺的其他三個女生,三人忙不迭的爬起來,連睡出來的口水都沒來得及擦,有個人動作過大還差點滾下床,幾人紛紛伸頭出來看到底怎么回事。
“苗苗苗苗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你別嚇我們啊,發(fā)生什么事了”
“苗苗做噩夢了還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蘇苗很想說話,但是強烈的感情刺激讓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到,渾身沒有力氣,連抬手擦眼淚都不行,只能坐在被子里嚎,嚎的人心肝都在顫。
睡她隔壁床的簡姍珊撈開蚊帳爬到了她床上,把人摟進懷里拍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結果等睡衣被她的眼淚浸濕了也沒見哭聲變小,最后也沒了轍。
三個女生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又不敢隨意亂猜,最后有個女生小聲說:“要不給陸文博打個電話吧”
陸文博是蘇苗的男朋友,兩個人在上大學之前就在一起了,軍訓之前他還特意請了她們?nèi)珜嬍页燥垼虼怂齻兌贾肋@件事,現(xiàn)在看她哭得撕心裂肺又什么話都不說,因為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們不敢輕易聯(lián)系家長,找男朋友總沒錯。
簡姍珊一聽,覺得此事可行,于是說:“球球存了陸文博電話沒,你給他打苗苗”
她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懷里的人拽著自己的衣角搖頭,雖然哭聲沒停,但像是不想讓她們打電話叫人的意思。
“你不想告訴陸文博啊”
點頭點頭。
已經(jīng)掏出手機就差撥號的女生聞聲也不知道該不該打,和室友對視之后問:“那發(fā)短信”
簡姍珊還沒說話,胸前的腦袋搖得更厲害了,連帶著哭聲也高了一度,震得人腦仁都在疼。
“好好好我們不告訴他不告訴他,乖啊乖,哭吧哭吧,哭完了再告訴我們發(fā)生了什么事。”
和蘇苗認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二個學期了,她們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么崩潰的樣子,而且是毫無預兆的在大清早來這么一下,讓原本還昏昏欲睡的三個人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簡姍珊甚至連逗自己小侄兒的語氣都拿了出來也沒見她哭聲變小,一邊為自己的睡衣哀悼,一邊感嘆這姑娘嗓子真好,哭這么久也沒見啞,說不定去參加校園歌手比賽都能拿個好成績。
蘇苗這一哭就哭了整整四十分鐘,寢室另外兩人先下床洗漱,收拾完了爬上床把渾身癱軟還哭個不停的蘇苗扶下來,安置在椅子上一左一右像照顧高位截癱患者一樣用毛巾給她擦臉,即便如此,她也沒停下。
好不容易解放了的簡姍珊脫下睡衣一擰,蘇苗哭到她衣服上的眼淚就滴滴答答落到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簡姍珊嘴角一抽,在心里感嘆:那哭倒長城的孟姜女大概也不過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