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心想今兒晚上無論如何是睡不著了,倒不如把一些事情都問清楚。
他這莫名其妙的就穿到了明朝,連個前情提要都沒有,簡直比裸考六級還可怕。
穿越者們?nèi)羰沁M了后宮,或者尋常百姓家,倒也沒什么,混吃等死過日子就成,遲早能習慣的。
可他不一樣。
皇帝,是注定要上朝臨政,治理國家的。
要真的效仿原主,幾十年跑西苑道觀里偷懶逃班,他的良心會超痛的好嗎
宮女們自覺地過來伺候他更衣,虞璁隨口要了一壺熱茶,心想得虧自己穿成了九五之尊的皇帝,就算哪兒不對勁,也沒人敢質(zhì)問懷疑兩句。
懷疑了又能怎樣自己這是魂穿,原主怕是丹藥磕多了夢中暴斃,倒真的去青霄外見玉皇大帝去了。
半盞茶還未喝完,殿外就傳來了通報聲。
黃公公小心地觀察著皇上的臉色,試探道:“陛下,陸總旗已經(jīng)到了。”
皇上略一抬手,示意其他宮人都撤出去。
伴隨著木門沉重的吱呀一聲,一個身著飛魚服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
虞璁漫不經(jīng)心地一抬眼,緊跟著怔了下。
跪在他面前的陸炳,氣質(zhì)凜冽的猶如一把出鞘的寒刀。
他眸深眉長,隨時待命的姿態(tài)猶如隨時可以撲殺獵物的豹子。
朱厚熜當年十五歲入宮,在京城既無長輩庇護,還要想著法子捋順這接盤的整個朝廷。
當時宮中氣候已成,內(nèi)閣里重臣環(huán)伺,權(quán)力也握在那老狐貍楊廷和手里。
是他,如帝王的爪牙一般,暗無聲息的抹殺掉一眾擋路的存在,一路護著少年意氣的嘉靖帝坐穩(wěn)了這乾清殿的位置。
虞璁沉默了很久,只覺得一切都變得越來越清晰。
自己現(xiàn)在是這紫禁城的君王,是這把寒刀的主人。
往后的路,哪怕不想走,也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雖然已
經(jīng)過慣了現(xiàn)代的生活,雖然被劇透了一臉這皇帝今后的人生,可剛來這個時代,無論是宮中禮度規(guī)制,還是人物格局,他都一無所知。
“陸炳,朕與你,是自幼長大的兄弟,對么。”虞璁想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
很多事兒記得迷迷糊糊,都不確定準不準。
這要是記錯了名字,喚了個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甲進來,可就算捅了婁子。
陸炳跪在地上,雖然不知皇上為什么突然提起這一茬,卻還是垂眸點了點頭。
虞璁略有些頭疼的又嘆了口氣,低低道:“朕最近有些偏頭痛,許多事都記不清了。”
他的聲音清冷低沉,帶著些磁性。
“子夜里喚你過來,是想問清楚些事情。”
這個時候,也只能強行失憶裝糊涂一波,得套幾句話出來。
陸炳雖然心里驚訝,卻一句多余的都不敢多問,只沉穩(wěn)地應(yīng)道:“臣定知無不言。”
虞璁也不客套,再度確認道:“如今是嘉靖七年,朕多少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