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把傅有葉關(guān)養(yǎng)在一個公寓里,平時只有他去看望。孫筍也知道,沈被禁足的那段時間是孫筍替他去看傅有葉,順便帶夠一星期的食物和日用品等。傅有葉也安分地待在公寓里,很有藏于金屋里的那個阿嬌的潛質(zhì)。
而此刻的傅有葉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沈歡那剎真是驚訝不已。
傅有葉看到了沈歡臉上的青紫,很是心疼的神色為數(shù)不多的、首次表露出來。
霍景時坐回了座位上,翹首以待地看住了傅有葉。
傅笑笑,眸帶緩色,“是我的錯。霍少為難一個小孩子干什么”
霍景時面帶笑意,眉目上挑,“我怎么就為難他了我不就是想見你一面嗎”然后那故作夭桃深情的眼瞳,正陰沉森冷地鎖住眼前素衫裹體的傅有葉,慢慢地、一字一句道,“有這么難嗎傅、少。”
“我是何德何能,承蒙霍少的抬愛。”傅有葉盈盈地看住霍景時,淺笑。
然后傅有葉看向在座的各位,朗聲道,“這事牽扯到沈小公子,是我疏忽,今天我來負(fù)荊請罪,還望各位海涵。”
傅有葉轉(zhuǎn)身對霍景時作恭敬態(tài),說道,“任憑您處置。”
霍景時正色地拍了拍手,“好好。”看向沈歡,勾唇,“歡少,看看,什么是明白人”
沈歡略驚恐的目光看向了那個清勁孤瘦的身影。
霍景時示意地朝傅有葉看了一眼酒瓶。
傅有葉笑意吟吟。
他拿起桌上酒瓶,飛快地砸在自己頭上。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哐當(dāng)”一下,驚得周圍人目瞪口呆,只見玻璃四濺,酒液和血液從臉上流了下來。
沈歡是呆住,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第二個瓶子又砸在了傅有葉頭上。
又是一聲清脆響亮的“啪當(dāng)”,冷冷的酒液飛淌在傅有葉那張淬玉般好看的臉上。
沈歡被沈家人死死按住,發(fā)不出聲響。
霍景時臉上仍是云淡風(fēng)輕,沒示意傅有葉停下。
傅有葉拿起第三個酒瓶,又是“哐”地砸碎在自己頭上,因為太過用力,鮮血直接在“砰”地一聲后傾瀉而出、糊住了他的臉,他身體傾斜了下,走了兩步才站穩(wěn)。
真是玻璃與酒液齊飛,鮮血共白沫一色。
在場人無不驚怔得合不攏嘴。
胡亂地抹了一下遮住眼鼻的、臉上的黏糊的血,傅有葉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
霍景時眼睛一眨沒眨,盯著傅有葉看。
于是傅有葉又拿起第四個瓶子。
這時沈歡凄厲地發(fā)出一聲,“不”淚流滿面
“哐當(dāng)”地又是一聲駭人的驚響。
傅有葉砸得是頭昏眼花眼冒金星,鮮血再次糊住了視線,不穩(wěn)地往前摔去,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傅有葉。
傅有葉瞇起了帶血的眼睛,去看扶住他腰的霍景時。
霍景時瞳仁映出了衣著素色、已斑斑血跡的他。
傅有葉一笑,為霍景時著想道,“霍少還是坐遠些,濺到您身上就不好了。”
再拎起一瓶。
“啪”地一下,傅有葉跪倒了下去。
沈歡早是嚎啕裂肺,哭聲嘶啞。
傅有葉垂著腦袋、跌跪在碎渣鋪地的地上,喘著氣息。看到霍景時的皮鞋上沾有他的血,他爬過去,用袖子替霍景時拭擦去污漬,緩笑。
霍景時用白絹擦了擦滿臉是血的傅有葉,拭他眉,眼,鼻,唇,額,頰,一點一滴,端詳他那張蒼白膚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