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陽從韓澈手上接過外套替他掛起來,玻璃的純黑香木桌上電話鈴聲一聲一聲響起。韓澈側(cè)過頭,斜長劉海滑過濃黑的劍眉,眸光閃動,嘴角抿了抿抬手松著領(lǐng)間的領(lǐng)帶。
李欣陽走到書桌邊接起電話,電話那頭邵恒急切的說到:“喂,是李秘書嗎我是邵恒啊,小女孩兒情況不太好,這幾天高燒一直不退,我也不敢查看傷口,您看請示一下總裁,該怎么處理”
“什么事”韓澈看李欣陽神色凝重,心中也有些緊張,面上卻是看不出有何異樣。
“總裁,那個女孩”李欣陽將邵恒的話復(fù)述了一遍,電話還在他手上沒有掛斷。
韓澈眉心深凝,抬起手撥弄著栗色的短碎發(fā),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口氣有些焦躁簡短的說到:“讓上次那個女醫(yī)生來。”
說完腳步已往書房外走,腳上的fendi純手工制牛皮鞋柔軟的鞋底踩在地上沒有大的聲響,只是他急促的步伐擦過腳下的空氣略顯凌亂。
李欣陽忙告知邵恒先照看好聶真真,而后掛了電話聯(lián)系那位女醫(yī)生。處理完這些才匆匆跑出書房跟上韓澈,韓澈已經(jīng)先他入了小樓。
這幾天韓澈沒有顧及到聶真真,一是沒有時間,二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他已經(jīng)派了人照顧她,也在小樓外安排了人手看住她。
不過,這丫頭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就這么兩三天的功夫,又折騰出這么大的動靜別是在裝的吧
這種把戲他也不是沒見到過,不情愿跟著他的女人,聶真真并不是第一個,尋死覓活的她當(dāng)然也不是第一個。
可是呢到最后還不是乖乖的臣服在他身下,趕都趕不走他很有興趣知道,聶真真想跟他玩什么花招。
穿過偌大的花園,繁復(fù)的亭廊,進了小樓,大掌重重的落在聶真真房間的木門上,只一下就將門推開了。
房中很安靜,沒有他所設(shè)想和熟悉的歇斯底里的哭喊聲,靠著墻的大床上,護士正坐在床沿上,用毛巾給聶真真擦著身子。
她雪白的胳膊被護士拿在手上,骨節(jié)突出,尤其是肘部那里,關(guān)節(jié)處就像是要戳破單薄的肌膚。
護士將她的手臂放下,想要重新擰一把毛巾,起身看見韓澈站在門口,忙躬身退到了一邊。
韓澈緩步走到床邊,鼻尖嗅到一股濃重的酒精味,英俊的臉上抽動了下,斜看著護士問到:“什么東西”
“酒精,正在給她擦身子,燒的太厲害了”護士的話還沒說完,韓澈已在床邊坐下,伸手撫上聶真真露在外面的手,觸手之處,竟是一片燙手的溫度
他的手沒有松開反而加大了力道,不相信般,在她身上游移,從手臂到前額,再到頸窩,每一寸肌膚都像是放在火上烤著一般滾燙
韓澈看向床上的女孩,因她本是一頭短發(fā),并不顯得有多凌亂,白皙的臉頰上紅彤彤的兩片,反而是應(yīng)當(dāng)紅潤的雙唇失去了光澤,起了干燥蒼白的皮屑,眉心擰在一起,不時顫動著。
情況竟是真的這般糟糕韓澈的手指每掠過她的一寸肌膚,眉頭便皺緊一分,心中一陣焦躁,拉著聶真真的手,那手透出病態(tài)的蒼白,白得透明,就連細長的手指上都看得見一根根發(fā)綠的細微的血管。
他忽而偏過頭朝著護士吼道:“還站在那里做什么,毛巾給我”這聲音冰冷震耳,護士嚇得渾身哆嗦,顫巍巍的將手中的毛巾遞給韓澈。
韓澈接過就在聶真真身上擦拭起來。動作迅猛,手上的力道也沒控制好,才剛觸及聶真真,她便發(fā)出一聲痛苦的低吟。
韓澈望向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護士說到:“還是你來吧,輕點兒”
護士答應(yīng)著接過毛巾繼續(xù)給聶真真擦身子。
女醫(yī)生很快便到了,詳細問了邵恒和護士聶真真的病癥,之后便查看了傷口,又采集了聶真真的血液樣本。
處理完這些才說到:“傷口沒有什么問題,如果血液里沒有什么問題”
她稍作了停頓望向韓澈,藏在口罩后的唇角含著一絲譏笑,這后面的話,相信不用她說,在場所有人都應(yīng)該明白,房中頓時死一般寂靜,除了那女醫(yī)生和韓澈,其余人可是連大氣也不敢出。
韓澈冷眼看著默不作聲的眾人,眸光流轉(zhuǎn)難掩鄙夷不屑之色,這話的意思是他把這女孩弄成這副模樣的嗎
他是要了她,可他的女人多了去,年紀(jì)輕輕的女孩也多了,要是都這樣就不想活了,那他韓澈早就對女人這種生物改觀了
送走了女醫(yī)
生,護士又給聶真真輸了液,邵恒看情況危急,當(dāng)晚便留宿在了韓家。
韓澈所料也不算錯,至少結(jié)果是一樣的,聶真真那時雖兇險,可終究還是平安無事挺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