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弗陵忙吩咐于安照顧好猴子,自己去追云歌,不想云歌走了不遠,又一個急轉身,匆匆往回跑,臉色十分難看,劉弗陵握住她的胳膊,“怎么了?”
云歌沒有回答,牽著他慌不擇路地跑進了一家店。
是一家出售陶器的店,寬敞的院子里擺放著大大小小的陶器皿,有巨大的水缸,不大不小的米缸,還有小一點的腌菜壇子。
云歌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根本沒有可躲避的地方,聽到外面?zhèn)鱽淼慕新暎鼻虚g,顧不得那么多,拽著劉弗陵跳進了一個大水缸中。水缸雖大,可容納了兩個人后也是擁擠不堪,云歌和劉弗陵面對面,好似緊緊擁抱著彼此,十分親密。
云歌輕聲說:“我急糊涂了,他們又不認識你,我怎么拉著你也躲了起來?”
劉弗陵沒有太多表情,眼中卻有苦澀。
劉病已聽到手下的兄弟說看見一個像云歌的女子,立即叫了孟玨,匆匆趕來。的確看到一個相似的身形,但他們還未走到近前,就看到那個身影在擁擠的人群中幾晃后,消失不見。
尋了幾個月,孟玨已經(jīng)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消息網(wǎng),從大漢到西域,可沒有云歌半點消息,她就好像突然從人間蒸發(fā),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甚至連那夜廝殺的兩方是誰,都查不出來。
他從剛開始的篤定,到現(xiàn)在的擔心,他開始想那一夜云歌究竟有沒有逃脫?是不是發(fā)生了意外?她究竟是生是死?
擔心恐懼折磨得他日日不能安睡。
尋了一大圈,卻找不到要找的人。兩人站在陶器店外,都是黯然。
劉病已嘆了口氣說:“也許認錯人了。”
孟玨沉默了會兒,驀然一掌拍碎了身側做招牌的瓦缸,“一定是她。”
躲在水缸內(nèi)的云歌,身子不禁輕輕一抖。
劉弗陵忙伸臂擁住她,好像要替云歌把一切傷害都擋開。
店堂內(nèi)打瞌睡的伙計聽到動靜,出來探看,見人打碎了貨物,剛想大罵,可被孟玨的森寒視線盯了一下,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孟玨扔了片金葉給他:“沒你什么事,滾回去睡你的覺。”
伙計收起金葉,立即一溜小跑,跑回店堂,直接縮到柜臺下,閉上了眼睛。
孟玨對劉病已說:“她是在這附近不見的,命人把附近的幾家店鋪都搜一遍。”說完,孟玨親自開始查看陶器店,不管大缸小缸,都是一掌拍下,將缸震成粉碎。
云歌一點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利用她的是他,出入霍府的是他,想攀上權勢頂峰的人是他,和霍成君擁抱親昵的還是他,他既然要霍成君,為什么還要找她?難不成他還以為她能與霍成君共侍一夫?
劉弗陵看云歌臉色蒼白,知道孟玨在她心中還是十分重要。正因為仍然在乎,所以才害怕面對,害怕自己的還在乎,害怕自己會情不自禁。
聽到陶器碎裂的聲音漸漸向他們的方向轉來,劉弗陵附在云歌耳邊說:“你若不想見他,我去替你把他擋走。”
云歌搖搖頭。
孟玨外表看著是溫潤君子,性格實際上十分桀驁,現(xiàn)在他連那層君子的外衣都不用了,可見今日不翻遍了這附近,不找到她,他不會善罷甘休。陵哥哥只是個普通人,不懂一點功夫,哪里擋得住孟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