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耳朵不靈光,沒有聽見馬蹄聲,自顧埋著頭就走到了路中間。
等劉弗陵一個轉(zhuǎn)彎間,猛然發(fā)現(xiàn)他,已是兇險萬分。
老頭嚇得呆愣在當?shù)亍?
幸虧劉弗陵座下是汗血寶馬,最后一剎那,硬是在劉弗陵的勒令下,生生提起前蹄,于安旋身將老頭拽了開去。
老頭子毫發(fā)未損,只背上的柴散了一地。
老頭子腿軟了一陣子,忙著去收拾地上的柴火。
劉弗陵跳下馬幫老頭整理柴火,但從沒有干過,根本不能明白如何用一根麻繩,就能讓大小不一、彎曲不同的柴緊緊地收攏在一起。
老頭子氣鼓鼓地瞪了眼劉弗陵:“看你這樣子就是不會干活的人,別再給我添亂了。”
劉弗陵尷尬地停下了手腳,看向于安,于安立即半躬著身子小聲地說:“自小師傅沒教過這個,我也不會。”
兩個人只能站在一旁,看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干活,唯一能做
的就是把掉得遠的柴火撿過來,遞給老頭。
為了少點尷尬,于安沒話找話地問老頭:“老人家,你這么大年紀了,怎么還要一個人出來揀柴?兒女不孝順嗎?”
老頭哼了一聲:“飽漢子不知餓漢饑!你養(yǎng)著我嗎?朝廷的賦稅不用交嗎?兒子一天到晚也沒閑著,做父母的當然能幫一把是一把。真到了做不動的那一天,就盼著閻王爺早收人,別拖累了他們。”
于安在宮中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就是霍光見了他,也十分客氣,今日卻被一個村夫老頭一通搶白,訕訕得再不敢說話。
老頭子收拾好干柴要走,于安掏了些錢出來奉上,算作驚嚇一場的賠罪。老頭子卻沒有全要,只揀了幾枚零錢,還十分不好意思,“給孫子買點零嘴。”佝僂著腰離去,“看你們不是壞人,下次騎馬看著點路。”
于安見慣了貪得無厭的人,而且多是腰纏萬貫、依然變著法子斂財?shù)娜耍蛘呱砭痈呶唬瑓s還想要更多權勢的人,今日一個貧窮的老頭卻只取點滴就縮手而回,于安不禁呆呆地看著老頭的背影。
一會兒后,于安才回過神來,“陛下,還要繼續(xù)追嗎?”
劉弗陵望著老頭消失的方向,沉默地搖了下頭,翻身上馬,向驪山方向行去。
云歌,不管我有多想,我終是不能任性地隨你而去。我有我的子民,我有我的責任。
于安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不禁長吁了口氣,“陛下放心,奴才會命人去追查。云歌姑娘再快,也快不過朝廷的關卡。”
孟玨強壓下心中的紛雜煩躁,一大早就去求見劉弗陵。想商議完正事后盡快去找云歌。
雖然不知道云歌如何知道了他和霍成君的事情,可看她的樣子,肯定是知道了,因為只有此事才能讓她如此決絕。
從清早等到中午,從中午等到下午。
左等不見,右等不見,孟玨心中不禁十分不悅。
可對方是大漢朝的皇帝,而他現(xiàn)在要借助對方,不能不等。
直到晚膳時分,劉弗陵才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