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祝潼要拿掉孩子,黎紹馳就震怒不已,什么智商、什么理性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他氣得發(fā)瘋,而祝潼還拼命地踩自己的底線。好幾次他都想一個巴掌扇過去了,但看見她那張臉,他又怎么也下不了手。
爭著吵著,祝潼就乏力發(fā)暈。她懷的是雙胞胎,懷孕初期的妊娠反應會比較強烈些,但這次的反應尤為激烈。她眼前發(fā)黑,小腹有下墜的痛感,連冷汗都冒了出來。
黎紹馳眼疾手快地扶穩(wěn)了她,她揪著他的衣服說疼,他便急急忙忙地把她送去醫(yī)院。她昏昏沉沉的,嘴里還念著徐依嵐的名字,當時他只想著,她們是表姐妹,親人的看護肯定比外人的照料更加有安全感。他根本沒有想到,從那個時候開始,祝潼已經開始算計自己了。
將祝潼送往醫(yī)院,徐依嵐替她做過詳細檢查后告訴他,祝潼有流產征兆,不宜再有劇烈的情緒波動。他滿心焦慮,便信以為真,因此祝潼醒后跟他談條件,他便只能一味退讓,什么條件都答應了。
黎紹馳覺得有點可笑。他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但沒有點燃:“恬恬是隨你姓的吧”
祝潼理直氣壯地說:“恬恬是我的女兒,她隨我姓有什么問題”
黎紹馳語氣淡淡地說:“沒問題。”
這個男人越是平靜,祝潼就越是忌憚。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于是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以免自亂陣腳。她倚在門邊,好聲好氣地對黎紹馳說:“我不會阻止你跟恬恬見面,以后你想見女兒,可以隨時來見。”
黎紹馳沒有應聲。他轉過身,雙手撐在陽臺的欄桿上,漫不經心地看著這片夜景。
沒有得到他的回應,祝潼仍然繼續(xù)說:“這幾年來,我跟女兒過得很好,你跟兒子過得應該也不差。我希望,今天這個意外不會打破我們之間的約定。”
話音剛落,黎紹馳便說:“如果我一定要打破呢”
這些年來,黎紹馳也經常自我反思。他不得不承認,在祝潼這件事上,他確實做得不厚道,甚至有點卑鄙。只是,這個錯誤已經難以補救,他唯一能做的,應該就是遵守諾言,讓她重新過點平靜的生活。
只是,黎紹馳怎么也沒想到,祝潼居然狠狠地擺了自己一道。他最不能原諒她的,是她瞞著女兒的存在。依照祝潼那性子,若非今天被意外發(fā)現,他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祝潼想維持原狀,他偏偏不讓她如愿,就像當年的她,偏激又不可理喻地拿孩子威脅自己那樣。
祝潼的臉色迅速地沉下去,連聲音都變調了:“黎紹馳,做人不能這樣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你答應過我,只要我把孩子生下來給你,你就不會再打擾我的生活。”
“你有把孩子全部給我嗎”黎紹馳回頭看向她,接著不緊不慢地說,“真正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人,是你。而我現在,不過是讓你感受一下這到底是什么滋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