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了,整整六十年了啊!
過去那六十年里,他無時無刻都想著自己這閨女。
多少次夜里從夢中驚醒,他總是蜷縮著流淚追憶那些悔不當(dāng)初的過去。
他是多想再抱抱悠悠,是多想再捏一捏悠悠的可愛小臉蛋
如今上天給了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jī)會。
這一刻,把葉悠悠抱起來的他紅了眼眶,濕了雙眸!
強(qiáng)忍著不讓自己去落淚。
葉辰強(qiáng)顏歡笑道,“悠悠,你不是跟媽媽去外婆家了嗎?怎么回來了?”
“爸爸,外婆外公壞,他們罵媽媽,還罵悠悠,媽媽都哭了!”
小孩子不懂什么什么,一下子把話給說了出來。
這讓陳一諾想攔都攔不住。
只能著急起來,“悠悠,不要瞎說!”
不怪陳一諾著急,而是過往的葉辰著實難纏。
每次一聽到葉悠悠說被外公外婆罵,都揚(yáng)言要去殺了她娘家的人。
雖說葉辰也只是口嗨一下而已,但像他那種人,陳一諾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借著酒勁干出瘋狂的事來。
“你爸媽那又欺負(fù)你跟悠悠了?”
抱著葉悠悠,葉辰挑眉道。
“除了你,沒人會欺負(fù)我們娘倆!”陳一諾冷笑道。
“以后別去寄人籬下了,咱們租的房子又不是沒有房間!”
關(guān)于老丈人丈母娘是什么貨色,沒人比葉辰更清楚了。
所以哪怕陳一諾不說,他也知道陳一諾跟悠悠得在那邊有多憋屈。
“糾正一句,這是我租的房子,不是咱們租的房子!但你放心,雖然是我租的,但我跟悠悠也是回來住一晚而已,明天我就帶悠悠出去!”陳一諾哼聲道。
要不是酒店太貴。
要不是這么晚了也租不了房。
她是真的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了,哪怕這兒的房租都是她交的!
“悠悠不要出去,悠悠要跟爸爸一起!”
聽到陳一諾冷哼下的話語,葉悠悠立即喊道。
接著撓起葉辰那有點扎手的胡須來,奶聲奶氣道,“爸爸,你今天晚上去干嘛了啊,為什么現(xiàn)在才回家呀!”
“爸爸去賣花了呀!”
沒理陳一諾的冷言冷語,他知道,想要陳一諾重新接受他,得需要時間,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得了陳一諾對自己的看法的。
然而。
陳一諾對他的賣花之言卻是嗤之以鼻!
沒人比她更了解葉辰!
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好高騖遠(yuǎn)理想主義者!
用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來形容他,半點都不為過!
像他那種人,怎么可能會放下身段架子去賣花?
絕不可能!
哪怕他一直以來都配不上任何的身段架子,哪怕他由始至終都是一個loser!
但活在理想世界中的他,就從來沒有認(rèn)清過自己,從來都沒有!
“啊,爸爸,你去賣花了?花呢?悠悠可喜歡花了,悠悠也要!”
被抱在懷中享受著父愛的葉悠悠眨著水靈的大眼珠子道。
“沒花咯,花全都被爸爸賣掉了呀!”葉辰笑道。
“全都賣掉了?那爸爸不是賺了好多小錢錢嗎?”葉悠悠道。
“嗯,爸爸賺了兩千八百多,差點三千塊呢!”
用額頭抵著小丫頭的額頭,葉辰很是充實地道。
“哇,三千塊啊?爸爸好厲害呀!”
也許葉悠悠不知道三千塊到底是什么概念。
但打小常聽大人們吵鬧錢的事,所以千這個字眼對她來說無疑是很多錢了!
殊不知邊上的陳一諾再也看不下去,再也聽不下去!
“葉辰,你撒謊成性的那套用在我身上還不夠嗎?還要用到悠悠身上去嗎?你是想讓悠悠也跟你一樣,長大后成為一個滿嘴謊言毫無自知之明的人嗎?的”
陳一諾冰冷地訓(xùn)聲落下后。
朝著葉悠悠喊道,“悠悠,下來,跟媽媽回房間睡覺去!”